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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全员恶人

曾经那么讨厌，那么烦的人，现在他安静了，就静静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鲜血在他身下聚集成一滩浅浅的水洼，倒映着施暴者的影子，那是一张毫无表情的脸，眼睛长在眼眶里，却仿佛那里什么都没有，一团漆黑。

子弹摩擦枪膛带出的烟雾逐渐散去，却散不去午马留在龙女心里的影子。

“宝贝儿，宝贝儿，宝贝儿……”

他好像还活着，就在她耳边，不厌其烦地喊着宝贝儿，围着她，烦着她，等着她发脾气，等着她打过来的拳头。

喜欢和爱够不上，甚至朋友也不算，但这个人出现在她生命里，曾经那么鲜活，他自私，爱耍小聪明，明明自己憨傻憨傻的，却与虎谋皮，与狼共舞，最后害了自己。

你不是聪明吗？为什么看不出来徐岩是头狼呢？

她慢慢走向他，蹲下身帮他合上了双眼。

无论午马之前做过什么，他不是个大恶之人，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一向沉得住气的徐岩也不像是会当众杀人的人，她回身看着拿枪的男人，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态度。

“为什么要杀他？”

“他必须死。”

他坚定回答着，好像午马死的那么理所应当，好像杀个人是那么平常的事，就像杀只鸡一样，半点心里负担都没有。

龙女被他的态度激怒，攥着的拳头有些颤抖，她冲他大吼，

“我再问一遍，你为什么杀他！”

她从没和他大吼过，念着他在医院的照顾，又避着他的追求，知道他城府深，从不靠近，保持着朋友之下的关系。

今天这个关系不存在了，现在他在她眼里，只是个杀人犯。

徐岩看着她冰冷的眼神，忽然有些后悔，他自嘲般苦笑下，觉得所有力气都被用尽了。

我是你丢弃在角落里的布娃娃，即便这样，我也想看着你，注视你的眼睛，就让我觉得我还活着，现在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了吗？就因为杀了一个骗你的人？

付出了那么多，却一丝回应都没有，人是会累的。

白楠夜是你爱的人，我可以和他抢，可是午马凭什么？他有什么资格来争抢？

徐岩回忆起午马对他说的话，那得意的眼神，手舞足蹈的样子，他说他是龙女家族内定的女婿，这次的事情全都是他岳父的意思，不管龙女愿不愿意，她最后都只会是他的人，什么白楠夜，包括他徐岩，都只是昙花一现而已。

午马那时候目光忽然坚定，他说他等着，等龙女和白楠夜分手，不管多久。

呵呵……他真是虚伪！

既然等着，为什么还要计划杀了白楠夜？他等不起！他干的事情永远不敢搬上台面说，这是他与他本质上的区别。

斯岚音，我与你，不论什么事情，只要是我做的，我都承认，我永远不会骗你，我杀了这个人，你以后也不用嫁给他！我是在帮你！

现在你来质问我为什么杀他？你心里哪怕有过我一丝一毫，我愿意对抗全世界！

这样真的值得吗？为了她？一个不爱他的人。

“我在做什么？哈哈，我到底在做什么？哈哈哈，女人？女人……”

他踉跄着退了几步，眼里绝望的看着龙女，

“现在这个死人在你心里都有位置吧？我算什么？我他妈到底算什么！”

狐狸卸下了所有的伪装，他也会难过，也会累。

龙女却完全不能理解，在她心里，无论是怎样的原因，都不能作为他杀人的理由，杀人犯就是杀人犯，不配得到原谅，因为死去的人不可能复活。

“放下枪，跟我去龙组自首吧。”

“哈哈哈哈，我问你呢，我算什么？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你告诉我，我就跟你走。”

他想要什么答案？朋友？对不起，不是。

龙女迎上徐岩的目光，淡淡吐出了几个字，

“杀人犯。”

安静的密室只有一张病床，床上的男人浑身插满管子，带着呼吸面罩，胸膛微弱起伏着，有进气没出气。

长长的睫毛抖了几下，又归于平静，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窝，一张混血脸，正是白楠夜。

医生脱下手套脸上写满了疲惫，助手帮他脱下手术服，两人沉默不语，旁边的笔记本电脑上记录了白楠夜身体的各项数据，那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