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旋即，她又陷入了那种霸主之妻的逆来顺受般的娇媚之中。

她微微低头，看向自己跪坐的膝盖一侧露出的裙摆：“是吗，你还活着，那真是太好了呢。”

雪子的话温柔，欣慰，却似乎又带着某种疏远。

“为什么，姐姐，为什么你那时候要不辞而别，要跟着那种男人，抛弃一族，抛弃我！”雪黛一把将移门从身后关上，质问道。

然而，雪子的眼神中似乎有着几分愧疚，说道：“为什么呢……即使我现在告诉你，你也是不会明白的吧。”

“哼，无非就是因为男人吧！雪子，你这个软弱的女人，如今，委身于德川，杀死当年你为之抛弃一切的男人，还那么丑陋，阴险，令人作呕的老家伙！你也能如此坦然自若么？难道你与那些平安王朝寻常的弱女一样么？”雪黛眼中闪着泪水与失望，“本还以为，姐姐你会有着什么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像我心目中的雪子一样义无反顾的理由！真是令我失望。”

“雪黛，我们本来……就是弱女子啊，委身于乱世强大的霸主，不就是我们这样弱女子的宿命么？”雪子眼中竟然毫无羞愧的说出这样的话。

夜之晨，月在墨一般的天空高挂。

雨已经停息了。

凛音与上杉怜她们，一黑一白两匹战马，骑行在山峦之中。

此地，山高树老，一株株在秋季已然落尽黄叶的参天巨树，犹如坐坐尖塔直刺夜空。

那明显更为险峻陡峭，裸露出大量岩壁的高山嶙峋起伏，在那山天交际的远方，却隐隐有着暗橙色的天光。

“这里，就是甲斐国了。”上杉怜策马减缓速度，仁王脚踏悉唦的枯叶与满是干涸裂痕的荒山路。

凛音在上杉怜背后，收起了伞，也是心情有些难以名状的看向周围。

第二十七话 踯躅崎馆

在那潇洒，荒芜的秋意山坡之上，凛音和上杉怜骑着黑马仁王，眺望着远处夜幕下，一座完全建立在山上的城町。

自那座落于山高处的幽暗，雄伟的天守阁，到下方依附于山坡而建立的，灯火与炉火相映稀明的古老城塞，几乎占据那三座千米大山的半壁。

甲斐的武田家，以骑马和炼铁著名，凛音一眼望去，于这不明之黑夜之中，那城町里建立在山间的座座古老熔炉发出的红光，比那百姓的灯火还要多，甚至映红了那一方的天空。

“那里就是踯躅崎馆，甲斐之虎，武田恒信的居城！”上杉怜这等肆意的女生，说起武田恒信之名，也是带着几分敬意，毕竟那是她爷爷上杉苍景一生的对手！

不知为何，只是远远的看着，凛音也感到有一股说不清的不安与压抑感。

上杉怜与凛音下马。

“紫雨，我们去前面的路口等主人们。”爱理看着她的主人与凛音说道。

“哎？”紫雨一脸莫名。

爱理却是不再多说，骑着马带着后面的紫雨走到了远处山坡下的路口，作为上杉怜的副将，她深知此刻，她的主人需要和那位镜姑娘独处，尽管，这并非那么令她情愿的事情，但是椎名爱理明白，在上杉怜眼中，她永远只是一名善解人意的，始终追随着她的——副将。

上杉怜与凛音面对面站着，身后就是苍茫的群山和空寂的野原。

两人相视，一时间，却都说不出话来。

凛音的胸中，一股深深的不舍，此时，纵使那愧疚也都几乎要不顾了一般。

不想和这个女人分离。

可又还是要分离。

上杉怜，与自己一样，有着自己必须前行的道路，虽然不明白那道路具体在何方，但是，凛音却能够理解她的姐姐。

尽管这理解带着几分心酸和惆怅。

上杉怜轻轻的撩起凛音的长发：“你的头发，好漂亮。”

凛音却也有些娇嗔般的一笑，抚起上杉怜的银色秀发：“姐姐的头发，也很美。”

两人似乎不约而同的，抓着对方的一缕发稍，相互缠绕在一起，那黑色与银色，彼此美丽的交织着。

凛音微微抬起头，与上杉怜吻在了一起。

上杉怜与凛音各自拔出妖刀，两把刀在夜色中泛着银光，刀刃相互轻柔的摩擦，发出细腻高铃的声音犹如凄美的声乐，那红色和紫色的妖异刀纹恰似两首悠扬的恋曲在相互协奏。

心照不宣，两人分别割下了那一小缕头发。

上杉怜将其分成两股，与凛音各自拿着一股黑白交织犹如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