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魔力才硬生生撑到了现在。
只不过,片刻的苟延残喘并不能阻挡死亡的脚步,御前稻荷就要死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土御门武九郎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武九郎,妾身怎么不记得你是这般优柔寡断之人...”见土御门武九郎不肯接过李夜行递来的天羽羽斩,只是倔强的低着头,御前稻荷忍不住秀眉微蹙着道:“难道,你非要让妾身带着遗憾离开不成?”
“也许还会有别的办法...”明明御前稻荷的身上已经亮起了淡淡的荧光,但十分清楚这荧光意味着什么的土御门武九郎却依旧固执着道:“你不会死,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说着,就见土御门武九郎便咬紧了牙关,想要支撑着那具已经失血的躯体强行起身,奈何御前稻荷紧紧扣住了土御门武九郎的手指,让土御门武九郎根本没法拉扯着御前稻荷一同站起身来,在好几次险些将御前稻荷摔在地上之后,土御门武九郎终于不再尝试挪动,眼神中罕见的流露出了几分焦急与悲痛。
“武九郎,这片高天原就要消失了,到那时候,等待着你们的将是脚下几千米的高空...”注视着土御门武九郎的双眼,御前稻荷轻声问道:“你是想让你的义妹跟着你一起摔死吗?”
“你听话一点,我们可以一起离开,赶在高天原消失之前。”眉头微微皱起,御门武九郎沉声道。
“然后呢?换一个地方,眼看着妾身在你的面前消失对吗?”御前稻荷轻声问道。
“你不会!”眉头越皱越紧,土御门武九郎的语气于无意识之间加重了几分。
“武九郎,妾身的身体在发光,对吧?”嘴角一点点翘起,御前稻荷轻笑着道:“不必欺骗妾身,你的眼睛就像镜子一样,透过你的眼睛,妾身什么都看得见。”
嘴巴微张着,土御门武九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却说不出口。
“来吧,武九郎,别再犹豫了...”迎着土御门武九郎的目光,御前稻荷轻声道:“就当这是妾身最后的愿望,比起就那么化作光芒随风飘散,妾身还是希望能由你来亲自为妾身送行。”
没有回应,只是将手越握越紧,土御门武九郎那毫无血色的手背上几乎要暴起青筋。
“时间不多了,武九郎,算妾身求你了,送妾身离开吧...”眼神中透着令人心疼的哀恸,御前稻荷近乎乞求道:“难道说,你就连满足妾身的最后一个愿望都无法做到吗?”
于半晌的挣扎过后,仿佛是下了什么决定,土御门武九郎终于不再死死攥着御前稻荷的手,就连紧咬在一起的牙关也跟着微微松动,而另一边,似是与土御门武九郎心有灵犀,御前稻荷松开了紧扣着土御门武九郎的玉指,金黄色的兽瞳中更是流露出了几分鼓励与赞许。
转过头,抬起手,如丢失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从李夜行手中接过了天羽羽斩,伴随着强大魔力所带来的压迫感透过掌心传达向整个躯体,因失去了书页的庇护而直接暴露在魔女结界中的土御门武九郎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晕倒,直到依靠顽强的意志力强行支撑住了身形,他才颤抖着左手,反握着天羽羽斩的刀柄,将刀尖缓缓垂向了御前稻荷的胸口。
“来吧,武九郎...”嘴角勾勒着恬淡的笑意,御前稻荷轻声道:“为妾身送行。”
将目光与御前稻荷的视线重叠在一起,因魔女结界与天羽羽斩带来的双重压力而止不住的喘息,任凭一层薄汗自额前浮现,土御门武九郎挣扎着,颤抖着,终是咬紧了牙关,将刀尖缓缓送进了御前稻荷的胸膛。
瞬间,刀刃上红芒闪烁,其间更是夹杂着几丝微弱的黑色荧光,伴随着天羽羽斩贯穿了御前稻荷的胸膛,就见土御门武九郎匆忙着松开了天羽羽斩,仿佛那刀柄有着万般的灼烫。
“终于,结束了吗...”微微泛着金黄色荧光的残躯越发明亮,化作光点自伤口处缓缓消散,见土御门武九郎咬着嘴唇,眼眶间多了几分湿润,御前稻荷嘴角轻翘,一边抬起手来,用玉指温柔勾过了土御门武九郎的眼角,一边带着幸福而满足的笑意道:“不许哭啊,武九郎,你可是钢铁一般的男人。”
“我...成不了钢铁...我就是这副模样...半吊子的模样...”泪水终究是淌了出来,土御门武九郎吸着鼻子,粗暴的用小臂擦过了眼眶,一边握紧着自己的拳头一边哽咽着道:“半吊子的法力...半吊子的阴阳师...半吊子的判官...半吊子的继承人...用半吊子的觉悟...做着半吊子的事...到头来...到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