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kuxingyy.com我暗暗称奇,回想解放前
中医是何等的萧条冷落,而今竟能如此红火,令我欣慰。再看看这么多病号跑来跑去,我却
独有刘处长的亲笔信,胸有成竹,便有天下攘攘,唯我独高之慨。我见到一位护士,便问:
“赵主任,赵主任在哪里?”
护士没有任何反应地走掉了,莫非患耳疾?又问几位护士医士模样的穿白大褂的人,都
听不见,都不理。
“我有刘处长的信!”我喝道。
仍是全然无效。
我以为是认错了地方,走出门外看了看招牌,不错。再次进院,锐气已丧。胡里胡涂与
众病号一样,涌到这边,又涌到那边。“我找赵主任,我有刘处长的亲笔信。”我仍然努力
叫嚷,更像是哀鸣,没有了信心和威风。
“挂号去!”医院工作人员不予理睬,众病人却向我怒斥。我转头寻找,却不见任何人
注意我。正以为并无人意欲干涉的时候,又听到齐声怒斥:挂——号——去!
我便胡里胡涂地去挂了号,并隔着挂号室的小窗户,向高高坐在挂号室内的护士叫了一
声:“我找赵主任!”
挂号室的窗户极小,位置又低。我弯下腰,低下头,却又要提起黑眼珠隔着窗户试图一
睹挂号工作人员的风采。模模糊糊看到一个骄傲的视病人如草芥的伟人。我喊:“我找赵主
任”并拿出了手里已经捏得发软的信。
“七号”,挂号室的不动声色的人含糊的说。
也许他说的是一号吧?也许是11号?17号?都可能,我的脖子已因曲折向下复向上
的姿势而变酸了。
我无法再询问。排队的人把我扒拉到一边。为了赶往诊室,我拥挤着。我不断地被看病
的人扒拉开。我火了,我也开始扒拉别人。涌过来又涌过去。我进了一号诊室,是一位女医
生。该不像赵主任吧?我便扒拉开门口伸脖子的人离开一号诊室。进入七号,我看到了一位
年轻的医生。也不会是赵主任。我又扒着与被扒拉着,像水珠一样地被人浪涌进了11号诊
室。医生皓发银须。“赵主任”,我欢呼,旋即被扒拉开了。进了八号诊室,那里的医生正
与病人吵架。病人指着医生的鼻子说:“还没见过你这样的医生!”医生指着病人的鼻子
说:“没见过你这样的病人!”因之双方都很激动。我相信这也不是赵主任,因为赵主任不
会和病人吵架,病人也不会和赵主任吵架。我并且从中得到灵感。“没见过”原来是极严厉
的贬义词。没见过的东西一定是坏的。可是我也没见过赵主任呀,为什么一定要找赵主任呢?
我便进入了九号诊室,见到一位留长发的小伙子,他那里病人很少,显然不受病人信
任。我坐在他面前,嗫嗫嚅嚅,说:“我本来想找赵主任……”
“我是赵主任。”他坚定地说。
我没有理由不相信,却又觉得不对劲。但牙痛使我顾不上继续考证赵主任是谁,便诉病
史。
小伙子态度和蔼地叫我张开大嘴,用一根钢钎敲打我的牙齿,当敲打到痛牙的时候,我
大叫起来。
赵主任同情地点了点头,开处方,字写得龙飞凤舞。开了半天,拿给我,我认不出来。
我边辨认字体边向药房走去,
忽然,我发现了处方是:去痛片2x3x7
就是说,去痛片一天吃三次,每次吃三片,给药量够我吃一周的!再看签名,更认不出
来,像周,又像刘,又像仇,又像许,反正有一点绝对肯定,就是说,不是赵!
骗人!
我闹了起来,十分委屈。后来四个自称是赵主任的人——包括男女老少,向我解释。他
们说,中医当然很好,特别是治疗慢性病,虚弱的病方面。但是对于牙科,中医并没有什么
特效的办法,这很不幸,然而这是事实。当然,这也是一家之言,内部参考,不得外传。从
总体看,中医当然伟大,西医也认为中医伟大,去痛片对减轻痛感很有作用。你最好是吃一
点去痛片然后去口腔医院找西医。你笃信中医,诚然令人感动。从理论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