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都给我滚!”
“噼里啪啦”一阵摔东西的声音从房里传来,在烛灯的映衬下,窗帷上的房中人倒影如同厉鬼一般恐怖。
房外,周德海看着这一幕,有些头疼。
他的夫人今早起来,发觉面部不适,赶忙擦了些胭脂遮暇,然后……越来越严重,现在已经半数溃烂。
毁容的阴影让她脾气越来越火爆,别说下人了,就连前来就诊的大夫都下狱了两三个。
“大人,那个卖胭脂的宁死不招!”
有近卫赶来说道。
周德海打了个哈欠:“别着急,不是还有几个大夫吗……让他们将那个卖胭脂的小娘子治好,送到我房中……完事后再杀!”
其实周德海也知道李胭脂是无辜的,但没奈何,凑巧赶上了这事儿,总是要杀几个来消消火气的。
更何况……他的火气也很大呢!
但就在这时,又有近卫小跑过来,道:“大人,门外有一来自药尘堂的瞎子大夫求见?”
周德海眉头微皱,他今天请了不少大夫,尽皆有来无回,再去请大夫都请不到了,不是装病就是提前跑掉的。
没想到,这都半夜了,竟然还有人主动来找死的?
“药尘堂?没听说过,这是把主意打到我周某人头上了?”
周德海冷笑不已,就连赵北山、钱为实这些享誉一地的名医,忙活了半天,都始终开不出一个像样的方子。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药堂的小大夫,能有什么本事?
他觉得对方是江湖骗子,靠一些障眼法的小把戏来骗人,来他这里谋名利的。
“他叫什么名字?”周德海漫不经心问道。
“古寒!”
……
周府门前,古寒等了许久,忽然中门大开,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快步走来。
“哈哈,不知古神医大驾光临,实在有失远迎……古大夫恕罪啊!”
古寒讶异:“周将军听说过我?”
周德海笑道:“数日前,古神医在春花楼技惊四座,一举夺得医魁称号,让周某人可是大开眼界啊!”
“当时周某人还想邀请古神医小酌一杯,却被古神医拒绝了呢。”
古寒这才恍然大悟,连连道歉道:“周将军见谅,古某一介草民,不想抛头露面,让将军见笑了。”
“若早知是将军,必定主动敬酒!”
这自然只是场面话而已,城防军副将,在安南城自然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再加上周德海的那些名声……古寒想不知道都难啊。
早在春花楼听到这个名字时,他就对应上了具体的人。
只不过……当时古寒风头正盛,医魁压顶,隐有一代神医气概,就无所谓这些身份名利的桎梏了。
毕竟,人生在世,谁能无病?谁敢说自己求不到大夫?
普通大夫可为钱财驱使,名医可为权势驱使,但真正的神医,再大的权贵,都不可能无视!
周德海被他拒绝,也没有心存怨言、事后找茬,便是如此。
因为他不确定自己以后会不会求到古寒头上!
要知道,安南城另一大神医施老,可是连知府大人三顾,才堪堪答应为其女治病的!
“哈哈,英雄难过美人关,我懂!”
周德海若有深意的看古寒一眼道,当时,古寒参见春花楼的医道盛会,医魁得主,可是有望跟春花楼花魁春风一度的。
古寒笑道:“周将军就莫要折煞草民了,古某一介瞎子,何德何能入柳姑娘眼?”
周德海双眸大亮:“古神医此言为真?”
古寒一愣,试探道:“柳花魁之所以举办医道盛会,是因为其身患重疾,找我治病的,我与她清清白白……”
周德海眼中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神色,柳河东的病虽然隐秘,但他这般级别的人,怎么可能真的一无所知?
柳河东身处烟花之地,能保得完璧之身,固然有着她自身的才气、春花楼的保护的原因,但也与她的病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哈哈,古兄弟不必挂怀……古兄弟一表人才,那柳河东看不上你是她的损失,来日你肯定能找到更好的!”
周德海听到古寒和柳河东清清白白后,显然更加热切了,双眼亮晶晶道:“对了,柳花魁的病,没有问题吧?”
古寒顿时无言,感情他这“神医”称号,还没“柳河东”三个字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