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早,钟离缙休沐,便陪着皇后用早膳。
昨日一番久违的温情让皇后脸色也不禁红润了几分,眉梢眼角皆是温婉的笑意。
皇后替钟离缙布菜后正欲坐下,刘公公走了进来,却垂手站着不动。
钟离缙扬了扬眉,问道:“怎么了?”
刘公公这才上前两步,弯腰道:“皇上,方才邀月宫的宫人来报,叶婕妤昨夜病逝了。”
钟离缙听到这个消息,没觉得惋惜或者心疼,反而觉得大清早的就听到这样的消息,心中着实不悦,拧眉道:“真是晦气!”
皇后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这人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过世了呢?”
刘公公道:“太医说是中了毒,奴才敢问皇上和皇后娘娘,要不要查一查?”
话一出,钟离缙和皇后皆是一惊。
钟离缙眼中冷光一闪,放下筷子道:“查!朕倒是想看看是谁在后宫中兴风作浪!”
他对叶婕妤虽全无感情,可毕竟也是自己宠过的妃子,如今竟被谋害而死,他岂能容忍?
且叶婕妤之父好歹也在边境卖力,女儿无缘无故被毒死了,哪怕表面功夫他也得做一做的。
皇后凝神思索须臾,眸中精光一闪,却是叹息蹙眉道:“叶婕妤平日里同妃嫔相处甚好,皇上觉得,究竟是谁恨毒了她,想要置她于死地?”
钟离缙闻言想到了什么,指腹不觉压紧了玉扳指,眼底幽深而黯然:“此事朕会查,皇后用膳吧。”
皇后留意到了钟离瑾细微的神色,不留痕迹的勾了勾唇角。
偌大的后宫中,倘若说叶婕妤得罪了谁,必定是瑾悦了。
若说谁最恨叶婕妤,也是瑾悦。
她能想到这一点,相信皇上也想到了。
皇后喝着碗中的粥,只觉得心中无限畅快,没想到这瑾悦这般沉不住气,想要置叶婕妤于死地。
不过也是……涉及自己的性命和孩子,她按耐不住也是情理之中的。
钟离缙心中存了事,早膳也没有用多少。
直到回了昭和殿,太医方才来报叶婕妤所中之毒来源于花中,花蕊里面被人动了手脚,随着花香弥漫而出,寻常人闻久了必死无疑。
而叶婕妤死的模样甚是凄惨,面色发青,正是毒发而亡。
而巧合的是,那一日送花的宫女也在昨日放河灯不幸溺水而死。
钟离缙自然不相信这是巧合,很明显是有人想要杀人灭口。
当即吩咐贴身侍卫继续查下去。
众人下去后,他神色恍惚的看着鎏金香炉中中袅袅散出轻烟,低低道:“瑾悦,千万不要是你。”
他知晓,瑾悦的心性同入宫时已然不同了。
可他始终相信,瑾悦只是成长了,以及学会自保了,但那颗心依旧是善良的。
他相信自始至终,她的双手是干净的。
若此次之事,真的是瑾悦动的手,那真的太让自己失望了。
即便他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平息此事,但他的悦儿终究不是她了。
且说侍卫调查了一番春梅的背景,也将瑾悦之前查到的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钟离缙。
这更加确定了,是有人收买了春梅。
叶婕妤因为送去邀月宫的花而毒发身亡,花房的人自然也逃不过。
所有掌事姑姑以及平日里同春梅走得近的皆要被关押审问。
一时间,花房中乱成了一团。
好几个宫女急得眼泪都出来了,上前拉着湘元姑姑道:“姑姑,咱们会不会死啊!”
另一个宫女看着侍卫进进出出的搜查着她们的寝殿,又惊恐又气恼:“都怪春梅!你说她好端端的谋害叶婕妤做什么?将我们整个花房的人都连累了。”
湘元姑姑不知在想什么,面色逐渐发白,周身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见姑姑都这般害怕,几个小宫女更是惊慌失措,甚至有的都开始交代遗言了。
还有的念着家中的老母无人照料,哭得不能自已。
湘元看着那些个宫女,她们有的十二岁就入宫了,跟在自己身边十多年,就连春梅亦是。
花房对她而言是她的心血,而这些宫女则是她的亲人。
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年轻的花朵跟着遭殃,也不能让自己涉险。
于是,她手紧紧握成了一个拳头,似是做出了极大的决定,环视着众人:“你们放心吧,姑姑会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