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失去了兴趣,没几月就把她给踹了。
三天,一天不多,一天不少,林妍被人强制性送回了老家,她名下资产被清算一空,珠宝首饰卖了干净,但依旧差着一大截的债没清完,那像是一个填不满的黑窟窿。累及她年迈的父母被十里八村的异样眼光弄得门都不敢出,她的亲弟弟也因为她的事在学校被人排挤,霸凌。几年前作下的孽在如今回旋镖一般正中眉心,她这才真正的天堂堕入地狱。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林妍坐在院子里,看着简陋泥泞的小院。终于是后悔了。“为什么这么急着下手!为什么不下手再狠一点!隐秘一点!”。最后她想:或许是当年周正给的偏爱太过,让她至今未曾醒来,做事一贯的肆无忌惮,觉得自己依旧是特殊的存在。他还是会保下她的,像从前一样。可男人这种东西,翻脸不认人,用你的时候你啥都好,腻了过后如何会管你风里雨里的发飙发烧。同一个月亮下同样在怀疑人生的,还有肖音音。廊下椅子上,头顶一盏灯,桌上的茶都凉透了,她却依旧不见动作。蒋屿提着一条毯子出来,看着椅子上抱着双腿面无表情的女人,轻叹一声后搭在她身上。他多了解她啊,不用问都知道是什么情况。但他实在没办法,他可以跟在周正身后捡漏,趁虚而入把她娶回家,却不能把她心中的周正抹除干净。不管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那个男人已经烙进了她的骨髓里,一举一动依能轻易牵动她的神经,且很可能会……永远这样下去。这是不争的事实。蒋屿就这么陪着肖音音,一陪就是许久,久到肖音音似乎听到半夜不知哪里传来的阵阵哭泣,听不真切。一回神的时候才发现,好像是她自己,她心底的那个自己。“你说,他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我”,肖音音用的肯定句。她大概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个雷雨天,她用尽全力去爱的周正,那个时时刻刻都能轻易令她心动的男人,带着他怀孕的新欢,逼她入了绝境:厅内灯火通明,窗外是泼墨天空,周正跨步进来,面色黑沉。耳畔荡着林妍委屈的低泣,他揉了揉太阳穴,伸臂缓缓一掀桌布。“砰”的噼里啪啦,尖锐的碎裂声回响在偌大的房子里。为了另一个女人,周正一向矜贵俊朗的脸上挂了肉眼可见的阴郁。桌上那些她精心挑选的紫砂壶随着印花碗盏散落一地。他走到她面前,将她抵在桌延边,猛地钳住她的下巴,高挺的眉骨下,是寡情冷淡至极的眼睛。“到底在闹什么”,他问她。闹什么?她也想知道自己究竟在闹什么……正想脱口解释,可在抬眸对上他目光的瞬间,她突然像是被抽空。之后便再也无法承受,就这么当着他的面,也当着那个女人的面,跳了楼。回忆……总是这样杀人于无形。可时至今日她才知道,原来更伤人的,不是背叛。是深刻认识到一切,那些年的所谓一往情深,都不过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他从头到尾置身事外,不曾付出过一丝真心。蒋屿不想打击她,在她的伤口上继续撒盐,站在男人的角度,他清楚男人挑女人的综合定量。不需要评估的,权衡利弊的,是真入了心的。但周正选择肖音音,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合适,而且还只是阶段性的合适。肖音音做着他人生路上的点缀,可当她跟不上他前进脚步的时候,便会被对方毫不犹豫放弃。至于周正如今看上的这位,说实话,他也有些不懂。他不懂,此前同样不懂的周正觉得自己快要懂了。欢乐颂,阮软刚带着小耗子在附近翠湖溜达一圈回来,才摸出卡准备进小区。眼前突然多出一只手,“为什么不接电话,也不回消息”。阮软继续翻找,语气平静,带着前所未有的距离感,“为什么要回”。男人蹙眉,好看的眉峰在月光下愈发凌厉。片刻后,似乎是忍无可忍,他直接拽住阮软的手腕,生生把她塞进了车里,然后锁门锁窗。进行着他生平第一次破防。狭窄空间里,仅有一侧路灯的微光透进来,周正打开天窗,从储物箱里找出打火机,点燃一支烟。缭绕的烟雾很快笼罩了他的脸,让他的轮廓在阮软的视线里越来越模糊。夹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信号,像极了深林暗夜里的凶兽,盯准猎物,一触即发。一根烟抽完,不知道过了多久,周正关了窗,打开暖气,有一下没一下点着打火机,埋头于幽暗里。“什么意思呢,因为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