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极伶俐了。遂愿、称心,若是你们与这个小姑娘同境,你俩估计被她卖了还要帮忙数钱,挺乐和的那种。”
裴钱烧香逛完祠庙,之后便是那场惊世骇俗的问拳摇曳河薛元盛,最终却无甚大风波。
老舟子薛元盛亲自为两人撑船过河,大概也算是一场不打不相识。
而那个在祠庙偷窃的少年,被断了手腕的青壮汉子让人一顿饱揍,打得少年抱住脑袋,满地打滚,一把鼻涕一把泪苦苦哀求,最后一身血污和尘土糊在一起,十分恶心,那帮汉子离去之时,要那少年手脚勤快点,一月之内偷够五十两银子,当是买药钱,不然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少年踉踉跄跄,独自穿过一丛芦苇荡,去了摇曳河边,脱下外衣清洗一番,龇牙咧嘴,最后去往壁画城,约莫六百里路程,少年衣服早已晒干,只是身上还有些淤青,肋部隐隐作痛,倒是那张脸庞,因为在地上打滚的时候,自己护得严实,不太瞧得出来伤势。唯独少年那双手,没遭半点灾,因为汉子让人揍他的时候特意提醒过,毕竟天赋异禀的小绺少年,就靠双手行窃时的神不知鬼不觉成为自家帮派里边的一棵摇钱树。
少年回了壁画城外边一条小巷的一处院门外,一切都还是老样子,张贴着门神、对联,还有最高处的那个“春”字。
因为张贴没多久,所以尚未泛白、起皱。
少年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这才望向一张门神旁边的黄泥院墙缝隙,见那两枚铜钱还在,便松了口气,然后笑起来。
铜钱当然不值钱,但是对于这个家而言,意义重大。
这处隐蔽地方,被他和妹妹戏称为“门神老爷最里边”。
他曾经在这个家就要彻底撑不下去,带着妹妹嬉戏打闹、苦中作乐时,无意间找到了两枚神仙钱,还是两枚雪花钱。
这么多年来,两枚雪花钱一直没有用掉,一是不敢,怕惹来祸事,再者娘亲也死活不愿意花出去,说一枚雪花钱,要留给他当媳妇本,另外一枚,是他妹妹以后的嫁妆,多好。
他是事后才得知,当年他们娘亲,如果不是突然得到了这两枚神仙钱,一下子提起了一口心气,宁肯多吃苦头,带着俩孩子把卑贱贫寒的腌臜日子一天一天熬下去,她差点就要答应那些心狠手辣的债主去当船家女了,就是渡客花点铜钱就可以乱摸的那种撑船舟子,夜间不过河,就停泊在摇曳河畔,点燃一盏灯笼,野汉子瞧见了灯光,就可以去过夜,等到岁数再大些,就会再去窑子当暗娼。不管如何,娘亲真要这么做了,家里钱财会多些,他和妹妹的日子也会好过许多,娘亲每每谈及这些,也无忌讳,但是少年当然不愿意如此,他妹妹更是每次听到这些就脸色惨白,一个人偷偷去门口那边小声念叨,与门神老爷们感恩道谢,所以他家的习俗是历年换上新门神后,旧门神都不会丢掉,娘亲会让他和妹妹各自小心请一位门神下门,然后小心收拾起来,好好珍藏。而那莫名其妙多出两枚雪花钱的地方,娘亲换上了两枚铜钱。
少年唯一对自己不满意的,就是没能当什么读书种子,他也确实没这念想,只是娘亲明明失望却又不说什么的模样,让他心里边难受。
早年他有次偷拿了一枚雪花钱,想要去换了银两,先让嘴馋一份糕点的妹妹吃个饱,再让娘亲和妹妹过上殷实生活,结果被疯了一般的娘亲抓回家,那是娘亲第一次舍得打他,往死里打的那种。比他年纪还要小的妹妹就在一旁使劲哭,好像比他还疼。
从那天起,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丁,他就发誓要挣钱!直到成为少年之后,他才知道当年如果不是娘亲拦阻,一家三口不但过不上什么好日子,反而只会遭灾,别说是两枚雪花钱,就是两枚小暑钱,也能被那些杀过人见过血的无赖游荡子,用各种法子勒索殆尽,就凭他和娘亲,根本护不住天上掉下来的那两枚神仙钱。
等到少年能够靠自己的本事和人脉,将雪花钱偷偷换成银子的时候,少年却已经换了想法,要把两枚雪花钱都留给妹妹,妹妹绝对不能让那些畜生染指,她将来一定要嫁个好人家,她和娘亲一定要离开骸骨滩,这里有他就够了。他凭自己的本事,已经肯定可以活了。
今天,少年推门而入,与娘亲住在一屋的妹妹正在剪窗花,妹妹手巧,许多精巧窗花,她看一眼就能学会,虽说靠这个挣不着大钱,吃不饱饭,可到底是能挣钱了。
少女惊喜起身道:“哥,你怎么来了。我去喊娘亲回家,给你做顿好吃的?”
少年挑了张小板凳,坐在少女身边,笑着摇头,轻声道:“不用,我混得多好,你还不知道?咱们娘那饭菜手艺,家里无钱无油水,家里有钱全是油,真下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