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只不过宋兰樵这些春露圃“兰”字辈修士,谨遵谱牒规矩,在名字当中嵌“兰”字,“竹”字辈修士倒是没这讲究,当初春露圃草创之初,各自多用上山初期的真名,例如山主就叫谈陵。
名为林嵯峨的老妪,见到了登门送礼的裴钱,格外高兴,所以还礼很重。
如今她与弟子宋兰樵同唐玺结盟,加上跟骸骨滩披麻宗又有一份香火情,老妪在春露圃祖师堂越来越有话语权,她更是在师门山头每天坐收神仙钱,财源滚滚来,所以自身修行已经谈不上大道可走的老妪,只恨不得少女从自己家中搬走一座金山银山,尤其听闻裴钱已经是武夫六境,大为惊喜,便在回礼之外,让心腹婢女赶紧去祖师堂买来了一件金乌甲,将那枚兵家甲丸赠给裴钱。裴钱哪里敢收,老妪便搬出裴钱的师父,说自己是你师父的长辈,他几次登门都没有收回礼,上次与他说好了攒一起,你就当是替你师父收下的。
年轻剑仙陈平安也好,他的开山大弟子裴钱也罢,每次造访春露圃都不去见山主谈陵,反而次次主动拜访自己,之后才会去照夜草堂坐一坐,此事最让老妪舒心。师徒二人,都讲规矩懂礼数重情谊,故而对那东宝瓶洲落魄山,老妪是印象极好极好的。老妪经常与弟子宋兰樵念叨,若要游历别洲,她定是去那落魄山做客。
所以在春露圃以脾气古怪、言语刻薄著称的老妪,在裴钱那边自然是慈眉善目得很了,拉着小姑娘的手一起闲聊,不舍得裴钱早早离开。
裴钱好不容易才能够下山的时候,还有点懵。老嬷嬷真的是太和蔼太热情了。
老妪一直送到山脚,牵起少女的手,轻轻拍打手背,叮嘱裴钱以后有事没事,都要常回来看看她这个孤苦伶仃的老婆子,她会早早准备好裴钱跻身金身境、远游境的礼物,让裴钱最好快些破境,莫让老嬷嬷久等。
裴钱有些难为情,说估计怎么都得三两年才能破境,老妪笑得合不拢嘴,连说好好好。
少女不知自己这番“以诚待人”言语的分量,老妪则是又震惊,又开怀。
裴钱去了照夜草堂,不过仙师唐玺不在山头,去了大观王朝出席一场庙堂宴席,此外还要参加一场山水夜游宴。
因为照夜草堂与大观王朝铁艟府魏家已经联姻,春露圃财神爷唐玺的嫡女唐青青,与魏家公子成为一对山上道侣,皇帝陛下都亲自参加了婚礼。在春露圃山主谈陵的默认下,唐玺与大观王朝的生意往来,越来越频繁紧密。
裴钱这才返回老槐街。
柳质清独自留在了蚍蜉铺子,翻看账簿。如今的柳剑仙,对于世俗庶务,并不排斥。
铺子代掌柜,知晓柳剑仙与陈掌柜的关系,所以丝毫不觉得坏规矩。
毕竟两位年轻剑仙,在那玉莹崖饮茶问道,是春露圃最近十年以来,最被附近十数国山上修士津津乐道的一桩美谈。
铺子代掌柜,是个出身照夜草堂的年轻修士,叫王庭芳,如今还多出了一个年轻伙计,早年与陈剑仙做了笔篆刻玉莹崖玉石印章的小买卖,后来就干脆被王庭芳拉拢过来,毕竟遇到修行瓶颈的王庭芳,不可能一年到头都守着铺子,偶尔也需返回照夜草堂潜心修道。
先前作为镇店之宝的两样物件,一枚篆刻回文诗、拥有“水中火”气象的玉镯,还有一把“宫家营造”的辟邪古镜,又都已被王庭芳以溢价极多的高价卖出。
铺子不大,生意不小;顾客不多,挣钱不少。
听闻柳剑仙重返春露圃,铺子生意立即好得一塌糊涂,不到半个时辰便人满为患,多是女子,个个出手阔绰,拿钱不当钱。
她们瞧过柳剑仙一眼,没过瘾,那就再买一件山上物件,好多瞧几眼那位俊美得不讲道理的柳剑仙。反正物件都不贵,价格还算公道,老槐街店铺那么多,在哪里花钱不是花钱?再说了,这蚍蜉铺子好些山上物件,一向精致讨巧,脂粉气比较重,对山上女修十分友好。
难道只许男子欣赏美人,不许她们多看几眼柳剑仙?又不是白看的。
柳质清每次来蚍蜉铺子闲坐,事后都会后悔,今天也不例外。
被裴钱撇下的李槐,跑去看那万年槐了,韦太真当然一路护送。
柳质清突然在铺子里边起身,一闪而逝,来到老槐树那边,出现在一个年轻女子和一个肥胖少年身后,直截了当问道:“你们不好好在金光峰和月华山修行,先是在金乌宫地界徘徊不去,又一路跟来春露圃这边,所为何事?”
这两只精怪离着李槐和那韦太真有些远,好像不敢靠太近。
金风和玉露转身见到了柳质清后,不得不承认,柳质清这种神仙风采,光看相貌就可以猜到名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