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推给大白鹅和小米粒一些。
崔东山与两个小姑娘聊着大天,同时一直分心想着些小事。
世间事,重视归重视,可只要脉络在我手中蔓延,那就都是小事。
关于大渎封正灵源公、龙亭侯一事,中土文庙那边尚未发话,好像就只是默认而已。
封正大渎,已是浩然天下三千年未有之事了。寻常一洲的世俗王朝皇帝君主,根本没资格插手此事,对他们而言痴人说梦,当然只有中土文庙才可以。但是瓜分龙宫洞天的三方势力,大源王朝崇玄署、浮萍剑湖和水龙宗,不约而同都极力促成了此事,纷纷出钱出力出人,连两座雄伟祠庙都建造起来了。废话,灵源公和龙亭侯,可都算他们的半个自家人。哪怕以往关系一般,可水运又做不得假,祠庙不但可以聚拢一洲水运入渎,更能够从大海之中汲取水运,尤其是后者,这等山上修士通天手段也难攫取的福缘造化,哪个不想借机分一杯羹,跟那两座公侯祠庙沾沾光?
北俱芦洲的那位书院山长周密对此非但没有排斥,反而手书两封寄往中土神洲,一封寄给文庙,一封寄给自己先生。大概想要说服文庙认可此事,让一位文庙副教主或是学宫大祭酒来此封正。其实封正大渎,哪怕是一位文庙陪祀圣贤都不太够。只不过信上具体写了什么内容,崔东山又不是文庙副教主或是大祭酒,看不到,当然也就不知道了。他只能依循周密的性情和一洲的形势,猜个大概。
事实上,将北俱芦洲和宝瓶洲两洲衔接也好,封正济渎和齐渎这两条大渎也罢,都是宝瓶洲逼着中土文庙去默认,不承认又能如何?
不过北俱芦洲的那位圣人周密,如今一定没少被人看笑话,就周密当山长前都需要得了先生“制怒”二字的脾气,一定很好玩。崔东山跟他其实还挺熟。
自家宝瓶洲的那条齐渎,是书简湖那位老人负责的封正仪式。鸡汤老和尚和商家范先生一旁观礼。
这还只是摆在台面上的,私底下则还有秘密返回宝瓶洲的李柳,以及和李柳隔水相望的阮秀。
杨家药铺那位青童天君,则让阮秀帮忙捎带一块匾额,让李柳捎带一副楹联,作为大渎祠庙的上梁礼。匾额是:齐渎公祠。楹联是:如沐春风,君子继往开来,当仁不让为天地立意;静心得意,圣贤经世济民,文以载道开万世太平。
匾额与楹联皆集字而成,好似是那位齐渎公亲笔手书。
大渎祠庙内,还悬挂了一块空白匾额,好像在等人题写文字,可能会写“天下迎春”,可能会写“我心光明”,可如今谁知道呢。
崔东山趴在桌上的瓜子壳堆里,有些百无聊赖,米剑仙怎么还不来叙旧啊,咱哥俩可是好友重逢啊,我很忙的,要珍惜光阴啊。玉璞境剑仙咋了,就可以瞧不起只比你高一境的没出息朋友吗?
一袭青衫的米裕走到崖畔,笑容似乎不是那么自然。米裕是真怕那个左大剑仙,准确说来,是敬畏皆有。至于眼前这个“不开口就很俊俏,一开口脑子有毛病”的白衣少年郎,则是让他心烦,是真烦。
当初在家乡城头上,老子醉卧云霞优哉游哉,谁也没去招惹不是?结果就是这家伙路过了,然后挖坑害的自己,使得左右第一次对本土剑修出剑,他米裕算是讨了半个头彩,毕竟左右没有真正对他出剑,瞧不起玉璞境的绣花枕头呗,还能如何?大剑仙岳青则“运气不错”,挣着了后边的剩余半个。
所以米裕一发现崔东山上山后,就去山巅空荡荡的旧山神祠逛了个遍。不承想崔东山是真能聊,他总躲着不合适,太刻意了,何况以后落魄山开启镜花水月,挣那仙子姐妹们的神仙钱,米裕也挺想拉着这家伙一起的。再说了,不打不相识嘛,如今是一家人了。不过米裕觉得自己还是得悠着点,林君璧那么个聪明的人,光是下了几局棋,就给崔东山坑得那么惨,米裕他一个臭棋篓子,还是小心为妙。
陈暖树扯了扯周米粒的袖子,小米粒灵光乍现,告辞一声,陪着暖树姐姐打扫竹楼去了。书桌上但凡有一粒灰尘趴着,就算她和暖树姐姐一起偷懒。
崔东山伸手示意米大剑仙落座,笑嘻嘻道:“米大剑仙,久仰久仰。”
米裕无奈落座,与白衣少年崔东山面对面而坐,双方离得远些好。
崔东山一本正经道:“我是东山啊。”
米裕没好气道:“我们又不是不认识。”
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老子不算剑仙,好歹是剑修。天底下哪个剑修没点脾气。
“那咱哥俩就好好认识认识?”
崔东山以心声微笑道:“本命飞剑霞满天。跻身上五境之前,在下五境偷摸出城厮杀六场,中五境尤其是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