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你,就是打个招呼,白玉京与大玄都观以往如何,以后依旧如何,白也在此潜心修行就是了,白也不管入不入大玄都观的祖师堂谱牒,都会被白玉京只是视为白也,所以孙观主忧心万事,都不用忧心此事。”
孙怀中点点头。
陆沉单手支腮,斜靠石桌:“一直听说孙老哥收了几个好弟子,很是良材美玉,怎么都不让小道瞧瞧,过过眼瘾。”
孙怀中问道:“白也如何死,又是如何活下来的?”
陆沉叹了口气,以手作扇轻轻挥动:“周密合道得古怪了,大道忧患所在啊,这厮使得浩然天下那边的天机紊乱得一塌糊涂,一半的绣虎,又早不早晚不晚的刚好断去我一条关键脉络,弟子贺小凉、曹溶他们几个眼中所见,我又信不过。算不如不算,听天由命吧。反正暂时还不是自家事,天塌下来,不还有个真无敌的师兄余斗顶着。”
孙怀中嗤笑道:“道老二愿意借剑白也,差点儿让老道把一对眼珠子瞪出来。”
陆沉懒洋洋道:“余师兄还是很有豪杰气的嘛,孙老哥身为半个自家人,莫要说气话,容易伤感情。”
孙怀中和陆沉几乎同时抬头望向天幕。
孙怀中站起身,放声大笑,双手掐诀,古松枝叶间的那只白玉盘熠熠莹然,光彩笼罩天地。陆沉则赶紧穿上靴子,走了走了,溜之大吉。
等到陆沉离去,光芒收敛,孙怀中眼前站着一老一小。孙怀中瞪大眼睛,疑惑万分,不敢置信道:“白也?”
那个头戴虎头帽的孩子点点头,取出一把剑鞘,递给孙怀中,歉意道:“太白仙剑已毁……”
孙怀中大手一挥,喊了句“去他的,屁大事情何须多说”,他快步走到白也身边蹲下,打趣道:“哪家小娃娃,这粉雕玉琢的,大玄都观以后那些年轻女子,还不得每天无心修行,光顾着跑来捏小脸了,我这个当祖师爷的,都不好多说什么……”
白也面无表情,只是扯了扯脖子上的虎头帽系带。
白也此刻心情应该是不会太好的。
来时路上,老秀才言之凿凿,说至圣先师亲口提醒过,这顶帽子别着急摘下来,好歹等到跻身了上五境。白也都无法想象自己在玉璞境之前,一直头戴虎头帽到底是怎么个光景。
一旁的老秀才双指拈住一张青色材质的远游符,一点点缓缓消逝,等到符箓燃烧殆尽,就是老秀才返回浩然天下之时。
孙怀中站起身,打了个道门稽首,笑道:“老秀才风采无双。”
老秀才作了一揖,笑眯眯赞叹道:“道长道长。”
双方心照不宣,对视而笑。久闻不如见面。果然,这才是自家人。
然后老秀才一手拈符,一手指向高处,踮起脚尖扯开嗓子骂道:“道老二,真无敌是吧?你要么与我辩论,要么就爽快些,直接拿那把仙剑砍我,来来来,朝这里砍,记住带上那把仙剑,不然就别来,来了不够看,我身边这位侠肝义胆的孙道长绝不偏帮,你我恩怨,只在一把仙剑上见真章……”
白玉京最高处,道老二眯起眼,袖中掐诀心算,同时瞥了眼天幕。
白也突然说道:“仙剑道藏只会在你符箓消失之前返回青冥天下。”
虽然境界没了,但是眼界还在。
老秀才呵呵一笑,神色自若。只是持符之手立即下垂,轻轻晃荡起来。
片刻之后,老秀才干脆抬起手,使劲吹了起来。都是自家人,面儿什么的,瞎讲究什么。老秀才穷归穷,从不穷讲究。
孙怀中笑道:“文圣不用着急返回,道老二真敢来此地,我就敢去白玉京。”
老秀才将符箓攥在手中,搓手笑道:“别别别,总不能连累白也初来乍到就惹来这等纷争。”
孙怀中突然皱眉不已:“老秀才,你去不去得第五座天下?”
老秀才摇头道:“暂时去不得。”
孙怀中提醒道:“最好去得。”
老秀才瞬间了然,摊开手,孙怀中双指并拢,一粒灵光凝聚在指尖,轻轻按在那枚至圣先师亲自绘制的远游符上。
老秀才转头望向那个虎头帽孩子。应该放心才对,却又实在是放心不下。终究如今白也就只是个需要重新问道的孩子,不再是那十四境的人间最得意了。
白也说道:“你先管好自己。以后找你喝酒。”
老秀才点点头,突然感伤不已,轻声问道:“仰天大笑出门去的那个白也,我其实一直很好奇到底是怎么个白也。”
老秀才其实就是随口一问,白也有无答案不重要。
头戴虎头帽的白也想了想,双手环胸,微微踮脚,高高仰头,张了张嘴巴又合上,其间好似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