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轻轻抖腕,震散手中兵器上的那串“糖葫芦”……
司徒文英颤声道:“这就是你的本命飞剑?”
刘羡阳扯了扯嘴角:“不然?天上凭空掉下个玉璞境,又刚好被我刘羡阳接在手中吗?”
司徒文英呆滞无言,沉默许久,最后心知必死的她,竟然反而笑了起来:“如此收场,意外之喜。”
刘羡阳蹲下身,说道:“我终于明白那些话的意思了。”
昨天在过云楼,跟朋友躺在藤椅上一边喝酒一边闲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两个最要好的朋友东拉西扯,什么都说。
最后喝酒微醺,陈平安笑眯眯望向天幕,说了些心里话。
他说有意思的事,有意义的事,都不容易做到。有意思的难事,做成了,未必有什么意义,但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做成了,一定很有意思。
满月峰上的几拨观礼仙师,甚至都能够清晰感到一线峰那边大地震颤的余韵。
至于拨云峰和水龙峰两地,来自一洲各地的两拨山神水神相聚,他们对于山根水运的感知更加敏锐,相较于一般修士,更容易确定一场问剑带来的后果,足可长久改变地貌。
云林姜氏偏房支脉庶出的姜韫和老龙城苻南华,都是当年去骊珠洞天寻访机缘的外乡人,加上双方曾经在大渎战场上碰过面,算是半个熟人,这会儿并肩而立,一起看着前方那幅气势恢宏的问剑画卷,苻南华轻声问道:“两人都是元婴境剑仙?”
姜韫点点头:“毋庸置疑。”
可能刘羡阳还不止。
不过姜韫的兴趣还不在那场问剑,而是正阳山的祖山大阵,类似一枚至少半仙兵品秩的兵家甲丸,才能护得住一线峰在双方问剑期间不至于被剑光流散、术法轰砸得满目疮痍,不然等到大战落幕,之后诸峰客人登山观礼,遍地坑洼,尤其是半山腰以下的仙家府邸处处断壁残垣,就好玩了。
不承想最是枯燥乏味的山上观礼,还能变得这么有趣。
果然惹谁都别惹骊珠洞天走出的那拨“年轻一辈”。
不谈已经是大骊藩王的泥瓶巷宋集薪和杏花巷出身的马苦玄,只说桃叶巷谢灵,前些年独自一人游历途中,斩妖除魔,术法神通层出不穷,极其果决,况且犹有两位杨家药铺的纯粹武夫,也曾在一处古战场遗址闹出过一场动静不小的山上风波,至于福禄街赵繇返乡担任大骊官员之后,处理起山上纠纷,更是心狠手辣。不承想今天又多出个刘羡阳。
苻南华那个身材臃肿的妻子和韦谅坐在观景亭内。姜笙问道:“刘羡阳什么时候才能一路打到剑顶啊?”
韦谅以心声笑道:“小生姜,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耐心等着吧。”
那个刘羡阳分明留力极多。
姜笙眼睛一亮:“还有热豆腐可吃?”
韦谅点头道:“说不定还会很烫嘴,甚至端个碗都觉得烫手。”
姜笙摇头道:“不可能吧,就算那个姓刘的是位玉璞境剑仙好了,他能够走到剑顶,就已经实属侥幸了。”
关于正阳山的底蕴,云林姜氏那边自然一清二楚,而她又是姜氏老祖最宠溺的心尖儿,再加上当年逼着她委委屈屈下嫁老龙城一事,老祖一直愧疚着呢,她每次省亲回娘家,那位事务繁重的姜氏老家主都会专门抽出时间亲自陪着她散心。
韦谅笑道:“天下仙家只分两种,山头和散沙,哪怕是宗字头的山上豪门,其实只要到了某个临界点,就会瞬间变得人心崩散。前者,有桐叶洲玉圭宗、太平山,宝瓶洲风雪庙、真武山;至于后者,可就多了,不过有些藏得浅,有些藏得深,正阳山属于后者中的后者。”
“如果今天只有刘羡阳一人问剑,确实到不了那个临界点,就像小生姜说的,止步于一线峰剑顶,至多再大闹一场,要么被正阳山留下,要么被龙泉剑宗某人带下山,算是为宝瓶洲山上增添一桩茶余饭后的谈资。”
韦谅说到这里,看着那个站在一线峰台阶上的年轻剑修:“当然,刘羡阳已经很厉害了。不到五十岁的玉璞境剑仙,之前只有两人能够做到。”
姜笙闻言震惊,刘羡阳是玉璞境剑仙?只是更大的惊世骇俗,还是韦谅所谓的“之前两个”,她忍不住问道:“两个?不是只有风雪庙魏晋吗?”
韦谅笑呵呵道:“看来你们那位姜氏老祖还是不够心疼小生姜啊。”
姜笙好奇道:“是谁?如今在哪里?这样一位年轻剑仙,怎的半点名气都没有?”
韦谅卖了个关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如今他就在诸峰某处山中,这个家伙,就像……端了一大碗滚烫豆腐,登门做客,结果主人不吃也得吃,一个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