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喝茶吗?”
吴瘦瞥了眼桌上的茶碗,茶叶与煮茶之水都不讲究,便摇头笑道:“不用了。”
张直却说道:“劳烦周仙师给我来一碗热茶。”
周米粒立即站起身笑道:“好嘞,张先生稍等片刻。”
吴瘦疑惑道:“这只小水怪瞧着脑子不太灵光啊,就只是个洞府境,当真是落魄山的右护法?就不怕外人看笑话?”
张直微微皱眉。
一道白虹贴地长掠而至,飘然落座,招手大声喊道:“右护法,别忘了算上先生和我的两碗。”
除此之外,又有一位青衫客站在吴瘦身后,一只手搭在胖子肩膀上:“我家周米粒担任落魄山右护法,你一个外人,有意见?”
正是一路慢悠悠返回仙都山的陈平安和崔东山。
吴瘦愣在当场:自己不是以心声言语的吗,怎就被听了去?
吴瘦刚要有所动作,就发现肩膀上的那只手往下一按,他整个人身小天地的灵气运转就随之凝滞,如河水结冰一般。
那人继续笑道:“我问你话呢。”
张直抱拳道:“陈山主,吴瘦口无遮拦,多有冒犯,我先帮他道个歉……”
陈平安斜眼望向那位包袱斋老祖师,直接打断:“这里是青萍剑宗,你帮不了他。”
崔东山绷着脸憋住笑:好好好,这张直真是自家好兄弟,吴瘦更是条铁骨铮铮的硬汉子,敢在青衫渡这么说小米粒,脑壳都给你敲烂。看看,自家先生平时脾气多好,更是一贯礼敬前辈的,这都给你们整生气了。活该活该,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说我们小米粒的坏话。
陈平安单手负后,一手搭在吴瘦肩膀上,身体前倾,低头弯腰,微笑道:“再这么装聋作哑,我可就要下逐客令了。”
吴瘦颤声道:“恕罪,隐官恕罪,无心之语,多有冒犯,是我鬼迷心窍了,脑子犯浑。”
周米粒和胡楚菱一起端来三碗茶水,胡楚菱将两碗茶水轻轻放下,周米粒负责端给张直。她朝好人山主咧嘴一笑:这个张先生是外人哈,礼数要足,双手奉上。
陈平安笑眯起眼,轻轻点头:明白。
崔东山笑道:“右护法,你先跟醋醋回屋,外边天寒地冻,不比屋里暖和。”
周米粒皱着眉头:我一只大水怪,怕冷?天大笑话!只是她又灵光乍现:晓得了,好人山主要跟人聊正事,大买卖!
陈平安拍了拍吴瘦的肩膀,坐在余下的一条长凳上。
方才大白鹅见先生起身,就开始拿袖子擦拭身边长凳,白忙活了。
陈平安开门见山说了两句话:
“张先生喝完茶就可以走了,包袱斋在宝瓶洲重新开张一事,免谈。”
“就算大骊朝廷点头,哪怕是皇帝宋和答应,一样作不得准,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张直笑容如常,喝了一口茶水。
吴瘦苦笑道:“陈山主,难道就因为我这句冒失言语,就要与整个包袱斋交恶?”
张直微笑道:“这种个人恩怨,别扯上我的包袱斋。”
吴瘦心一紧,使劲点头:“是我又说错话了。”剑修的恶劣脾气,这回算是真正领教了!
崔东山哀叹一声:“张直啊张直,你真是带了个活祖宗在身边。原本好端端的,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机会,结果给这么一闹,雪上加霜了不是?一下子就少掉两洲生意,搁我是你,这会儿已经先甩自己两个大嘴巴,再甩吴老祖几个耳光了。”
周米粒守在屋门口盯着所有人的茶碗,等会儿一看到谁喝完碗里的茶水,她就可以准备随时添水。至于几人具体聊了啥,她听不清楚,也不会偷听,多半是大白鹅又抖搂了一手术法神通。瞧瞧,大白鹅正朝自己挤眉弄眼呢。唉,如今都是当宗主的人了,也没个正行。再看看好人山主,正跟人谈笑风生呢,估摸着这桩送上门来的生意是十拿九稳了!
又有一位剑修化虹而至,落在桌旁,崔东山看热闹不嫌事大,抽了抽鼻子,眼神幽怨道:“米首席,这位吴老祖方才骂我们小米粒脑袋不灵光呢。”
米裕原本还面带微笑,闻言瞬间脸色阴沉,盯着那个满脸呆滞的……吴老祖:“哦?那就是元婴的境界、飞升的胆子。聊完事就给自个儿找块地去,挖个坑。”
周米粒瞧见了米裕,悄悄抬起手勾了勾:余米余米,来这儿来这儿,好人山主在跟人谈买卖呢,咱俩不是这块料,都不掺和。
于是米裕的脸色又变了,眼神温柔地走向屋门口,其间转头看了眼张直和吴瘦,张直还好,依旧神色自若,吴瘦只觉得如坠冰窖。
张直喝完碗中茶水,转过身,笑着提起手中白碗,周米粒赶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