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男人透出不耐烦的神色来。

万秋书的大脑飞快运转着。

一天一夜过去了，爸妈和哥哥一定找她找疯了，但为什么没找到她呢？

她灵光突现：“你送我来急救室的时候，给我登记名字了吗？”

“我他妈都不知道你叫啥，咋给你登记名字？你用的是我妹的名字！她是本院职工，可以用进口药！”男人指了指墙上已经空了但是还没有被收走的吊瓶。

难怪了！难怪没人来找她！

万秋书抬起头，已经有了主意：“我真想不起来我是谁了。我身上没有证件吗？”

男人摊摊手：“我让护士翻过了，不但没有证件，连一毛钱也没有！”

万秋书又低下头。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又问：“想起来了吗？”

万秋书茫然地摇了摇头。

男人看她的眼神突然有点儿变了，他打量着她：“你不会是让人贩子给拐过来的吧？前段时间，我有个朋友告诉我，现在有一种迷药，能让被拐的姑娘忘了自己是谁！有个姑娘差点这样被卖到山里去，也是她运气好，遇到好人把她给救了！她好了以后还他妈经常头疼，整个人都废了！”

万秋书：这不就说的是乔月救那个话唠江蕊的事儿吗？但没听说江蕊头疼啊？

她心里吐槽，可面上丝毫没有显现出来，依然是一副惶恐的模样。

男人继续有点轻蔑地，上上下下打量她：“你看，你这细胳膊瘦腿儿的，再看看你身上这衣服！你家里人肯定对你不好！估计都没让你吃饱过！不过吧，仔细看，你还长得挺耐看的，人贩子啊，最喜欢你这种小姑娘了！我猜啊，你啊，准他妈是让你爹妈给卖了！”

万秋书听了这一番话，心里已经翻了几万个白眼，可面上却做出害怕的表情来：“那你……你是谁啊？”

男人道：“我叫万雪生，下雪那天生的！怎么样，这名字好听吗？”

他也姓万？这么巧？万秋书不动声色道：“你的姓很好听啊，跟那个大教授万铠是一个姓！”

“什么狗屁教授？没听说过！我是说我名字，很特别吧？”万雪生得意洋洋，“小姑娘啊，我说你也别找你爸妈了，说不定你回去又他妈让卖一次！”

“那我该怎么办啊？”万秋书看着他披在身上裁剪合体的呢料风衣，亮得反光的皮鞋，还有他手腕上半露出来的镶钻的手表。在所有人都穿蓝绿色劳动布的这个年代，这样打扮的人，这样的谈吐，必然是个行事张扬的公子哥儿！

她心里有了主意——赖上这个人！

不料，万雪生也正有此意。

最近，他圈养了半年多的一个“猎物”逃跑了，他正愁没有人养来玩呢，就送上门一个！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下来：“要不，你先跟我回我家，咱们再从长计议！”

“嗯！”万秋书装作很听话的样子，点了点头。

……

张榜了。

何庄村小学最后选定了四个老师，他们的名字被贴在大队部的公告栏上——何岼、白凝然、张萌、莫玉泉。

三个知青，一个村民。

不是乔月不想选其他人，而是交上来的简历里面，矮子里面拔将军，也只能选出来这四个了。

当然，除了何岼。何岼的简历和卷子乔月看过后，没有犹豫地第一个确定了他。

乔月有点儿想不通，知青院里的很多人，甚至向她打探过消息的人，为什么并没有上交简历。她有点儿怀疑大队长是不是已经筛选过一遍了，但又没有证据。

村里人下工后都围过来看选拔结果。有人欢欣雀跃，有人骂骂咧咧。

乔月却在张榜之后就回了家，回到了她的空间里。

坐在灵泉边，冥思苦想。

突然，她感觉到院墙外面似乎有人鬼鬼祟祟地在靠近。

又来？！

乔月立刻想到了失踪的万秋书，但这次是两个男人的呼吸和脚步声。

乔月一闪身离开了空间，想了想，抱起了床上的荞麦皮枕头。

这时，敲门声已经响了起来。

乔月打开门，同时快速地把手上的枕头扔了出去。

几乎是瞬间，两只铁锨先后拍在了枕头上。

乔月倒吸一口冷气——这么狠？

与此同时，乔月又感应到了更多的脚步声，正在靠近。

两个人，乔月还有把握解决，但更多的，她就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