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在其他场合上她面对任何人都能游刃有余处变不惊，可独独面对他时，不知所措。

两个人的视线没有交汇，均看向不远处时锦的那个方向。

“这几年，过的怎么样？”

沈策砚突然没由来的抛出一句话，尾音拖得极淡，像风掠过湖面，看似平静，却藏着暗涌。

纪念慈一愣，心情复杂，有些愤怒，也有些无能为力。

当初明明是他做的决绝，现在来说这些虚情假意的话又有什么用。

“挺好的，承蒙沈总当年的绝情，不然也不会有我今天的一番成就。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不过自然也比不上沈总，美人在怀。”

脱口而出的就是最锋刃的利剑。

纪念慈知道这样说话伤人，可她就是控制不住，面对他时，总是想将自己心底深处的那一抹戾气与不甘全都释放出来。

到底需要多少时间才能做到毫无波澜？她想。

沈策砚垂眸看着她无名指上几乎淡不可见的戒痕，喉结滚动了两下。风卷起她垂落在额前的一缕发丝，在阳光下泛着脆弱的光泽。

“那为什么瘦了？”

刚刚扶她的时候，那突出的腕骨都要把他咯着了。

怎么总是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她扯了扯唇：“没有，我一直都是这样，只是沈总记错罢了。”

这时，时锦那边的人群也已经散开，照片应该是拍好了。

纪念慈抬脚就想走，片刻都不想停留。

耳边传来一丝似有若无的气音，似风声，又似叹息。

“念念，我是真的希望你过的好。”

她的脚步瞬间就定在了原地。

这句话就像裂开的堤坝，湖水四面八方的冲刷着她的身体。那些被她埋进时光深处的委屈、不甘与眷恋，混着酸涩的泪意倾泻而出。泪水顺着脸颊流进嘴里，咸得发苦。

他为什么说得出口呢？他凭什么说的出口呢？明明是他，明明是他……

纪念慈有些绝望的想，如果他再狠心一点就好了，她宁愿沈策砚狠一点，无论是骂她，凶她，怎样都好，这样她就能更加坚定自己的内心。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淡淡的语气里带着些许掩饰不住的亲昵，真的会让她心理防线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