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漾开一圈一圈的涟漪。
“过得挺好的,跟楚西平做了鸡汤,味道挺好的吧?过两天我再给祖母做一份送过去。”我边走边说。
“那辛苦你了哦。”他笑着拍拍我的头,“不过,别跟她提起落槿的事。”
“我明白,不会说漏嘴的,我想我们这两天也不能老是待在落槿这儿不去看祖母,不见我们她会起疑心。”
他哈哈笑着,“说得我们好像在谋划什么大阴谋似的。”
说是暂时不想落槿的事,但是脑子里却容不下别的事,不受控制地要想到她。也确实,发生这么大的事,谁能做到置之不理呢?
“今天你怎么知道她会出事?她在电话里跟你讲了什么?”
“她说她对我和祖母很失望,对整个世界都很绝望,既然她那么多余,那还不如永远消失,不再出现来打扰我们。”
“她真傻,她不知道大家是喜欢她的吗?”我为她感到悲哀和惋惜!,一个人怎么能这么轻易地放弃自己的生命呢?
“她说她要用她的死来让我们后悔,这是她最后一句话。”
我惊讶得捂起嘴巴,天哪!她怎么能有这样危险的想法!怪不得韩良一脸凝重,不仅是对她身体的担心,还有对她可怕的思想的忧虑。她的身体养一养会好起来,但她的思想不加控制泛滥起来就会像洪水猛兽一样将她吞噬。
“我们真的伤她这样深!”我轻声说道,“深到她要用结束生命来报复。”
“我本来不小心告诉你的,怕你思想上有负担,但后来觉得你应该知道这件事,这样才能看透一些东西,不会说错话办错事。”
“对,假如我不知道,我还不一定会在她面前说什么刺激她的话呢!”
我想,假如你不告诉我,我也不会知道她为了心中的怨念与希望竟肯付出这么大代价,更不会知道原来她是这么地,喜欢你。
“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不是说要一起面对吗?”
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什么都不怕,我们什么难关都可以渡过。其实,这在我眼里也算不得什么难关。
落槿在我心里的形象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也许我从一开始就不该把她当小孩儿看。尽管她外表乖巧,惹人怜爱,一口一个“雅安姐”叫着,我也把她当做是天真伶俐的小姑娘了。
走了一会儿,韩良催我回去,他也要回病房去了。
于是就在原地分手,他倾身上前拥抱了我,对我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仿佛能看透我的心思。
落槿自杀了,这看上去好像并不关我什么事,狠心一些说不定还会觉得很高兴。但我却感到莫名的巨大的恐慌,或许是看到鲜血淋淋受了惊吓,或许是对她抱有歉意内心不安,或许两者都有,或许是因为别的,我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心被安错了位置。
在医院附近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也不想楚西平来接我,于是就一个人做出租车回去了。
在出租车上,我还在想过两天去祖母家可一定要小心,说话不要露出破绽,而且要是十分高兴的样子。
要是祖母知道落槿为韩良自杀,知道自己的孩子因为不能和韩良在一起而痛不欲生,那她会不会改变立场呢?人都是心疼自己的孩子的。
我倒并不是害怕失去祖母的支持,只要她还待我像从前那样好,那样交心,我就知足了。她有她作为祖母看待事物的角度与方法,我珍惜的是我们之间那种纯洁的友谊,我觉得那是友谊,是忘年之交。
但我在乎韩良的态度。我禁不住想:如果韩良的家人全都要他跟我分手和落槿在一起,那他会怎么选择呢?
胡思乱想了一阵,有些累了,也有的困了,于是倚在座位上闭上眼睛,但还保持着意识的清醒。毕竟是在出租车上,不像在楚西平车里经常脑袋一歪就睡过去了,醒来发现身上盖着他的外套。
回家的时候脑子就有点混沌了,楚西平见到我,问:“鸡汤送去了?”
“嗯,不过她还没醒呢。”我踱着疲惫的步子走回房间。
今天发生的事太突如其来了,现在回想起来跟一集连续剧似的。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是喜气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