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干完活,你就可以回去做饭了呀。”
豆子听了,果然也就不说什么了。太阳越来越大,卤水蒸发后形成一层盐结晶。宁安和豆子蹲在盐池里,用木铲将盐粒刮起,堆成盐堆,之后还要把这些盐装入竹筐或麻袋。宁安小时候练枪法的时候也吃过些苦,身板也硬朗,绝不是娇娇弱弱的贵女。可是她刮了一会儿盐晶后,就觉得身体有些酸痛,太阳又晒得她后背发烫。盐池中还残留着未蒸发的卤水,手指沾卤水久了后,也会被刺激得有些肿胀。豆子小声跟宁安说话:“阿襄,东西已经换了一半了,等剩下的换完了,也许能买一头驴或者骡子呢。不过最近驴贩子没来镇上,可能得再等半个月。”豆子刮盐的动作很利索,说话时透着雀跃。她平日都是一个人干活,现在阿襄在旁边帮忙,虽然帮了也等于没帮,但是有人一起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宁安看着豆子的手。豆子的手很细,指节和皮肤都粗糙,上面还结着褐色的痂。日日接触卤水,被卤水刺激的同时又在烈日下被暴晒,皮肤龟裂也是常见的。豆子身边已经堆起了盐堆。宁安就算没炒过菜也知道这些盐很多,她也知道盐不便宜。要是豆子每天都能刮出这么多盐,应该不会这么穷。宁安说话直白:“豆子,你卖这些盐能得多少钱啊?”豆子用手肘擦去额头上不断冒出的汗:“这些盐不能卖钱,是要上交给官府的。”宁安拿着木铲的手僵了一下:“什么意思?你辛辛苦苦弄这些盐,赚不到钱?”豆子拉了一下宁安,示意她小点声:“这是盐税,官府要收走。交完盐课的盐才能卖钱。”豆子给宁安又细细地解释一番。宁安听懂了,原来他们产出的盐,要无偿上交三分之一给官府。“那剩下三分之二呢?也能赚不少钱吧?”宁安追问。豆子把盐堆往麻袋里装:“剩下的盐也只能卖给官府,官府用什么价收,我们就只能用什么价卖。不能卖给别人的,卖私盐可是大罪,我们村大多数人不敢的。”宁安:“官府多少钱收你们的盐?”豆子:“十文钱一斗。”“这么便宜!”宁安的眉毛都飞起来了,“那外面人怎么说盐贵?”豆子盯着宁安看了一会儿,真的意识到宁安是不知柴米油盐贵的小姐:“盐是很贵,官盐要卖一百二十文一斗,我们也买不起盐吃。”咸湿的风灌进宁安的领口。她手中的木铲滑落下来。七彩绚丽的湖边,宁安愕然张嘴,喉间久久地吐不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