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他脾气暴,做这一行要求静心,他倒是也静,但放下工具,离了文物,那就是个一点就炸的炮仗老头。
韩佶连忙说:“小纺本来就是在休假,又不跟我们一块。”
赵院长没好气,“我问你了?”
“用得着你说,显眼包。”旁边有人笑话他,小声说:“行了,咱院长最疼谁不知道啊,不会骂师妹的。”
秦纺不吭声。
赵院长瞟她一眼,语气和缓了点,“你跟那个谁,什么关系。”
“……暂时的雇佣关系?”秦纺走近了一些,她鞋上沾着土,白色的袄也沾了土。
“雇佣关系就等你给他擦药?”赵院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重重一哼道:“你这双手,我教你那么多本领!就是给那臭小子抹药的?他脸上是长了个双葫芦纹瓶还是雕了个青花缠枝碗啊。”
秦纺硬着头皮说:“他脸挺金贵的。”
有人笑着起哄,“师妹说的对啊,人家一部戏赚的钱比您的葫芦瓶缠枝碗都贵。”
“千万粉丝。”
“千万工资。”
“千万金贵。”
“一个明星,装腔作势,搔首弄姿,也就模样俏点,再金贵能有本事金贵?”赵院长突然站起身,周围人自然抿息屏神,他在堂屋里转了一圈,伸手拍了把她胳膊上沾的灰,说:“你的假等这次完了再放,现在就回来。”
秦纺挽着他胳膊,“我都答应他了老师,我欠他人情。”
“什么人情,我替你还了。”赵院长脸色又和缓不少,说:“我手把手教的也就你一个,真是休息也好,别在无意义的事上浪费时间。”
秦纺便一五一十把先前的事都说了,只不过润色了一部分,没说把人家拐去情趣用品店这件事,并把明姐的一些操作夸大了说。
“胡闹!简直是胡闹!”赵院长差点把他的宝贝玉石给摔了,夺人爱徒,跟杀人儿女有什么区别!
“所以他真的帮了我很大的忙,我也不知道那个经纪人会对我做什么,我不了解她。”秦纺接着说:“但我知道,只有在他身边,明姐才会收敛。”
“这么说起来,纺纺你确实应该感谢人家。”
“没错。”
“咱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十五天总比被拐去娱乐圈好。”
“合理。”
“娱乐圈水真深呐。”
“真深。”
“人还挺好的,长得也俊俏。”
“就是。”
这群人有逗哏有捧哏的,不干这行能去台上串相声。
一串说下来,秦纺趁热打铁,“那我先回去了。”
“回吧。”一个年纪稍大的男人给她招了招手。
秦纺转身就走,步子倒腾得快。
“等等。”
她脚步卡住,缓慢回头,“怎么了?”
赵院长眉心拧着,说:“把他发你的工资退了,要是让你做什么端茶倒水的事就拒了,那什么雇佣关系也断了,别委屈自己。”
秦纺心里一酸,点点头应了,“嗯。”
赵院长说:“去吧,有时间回来帮忙,半月之后必须回来。”
“好。”她答应,“等这件事完了,我立刻回来。”
韩佶刚才站在当了半天柱子,一句没吭,现在才追着出去,“小纺我送你。”
秦纺总是不习惯他的称呼,纠正道:“我比你大两岁,你应该叫我姐。”
韩佶笑道:“好的,小纺姐。”
“……”秦纺迈步很快,“你回去吧,才几步路,不用送。”
“我好久没见你了,想你了不行?”
秦纺一顿,仰头看他,阳光下他笑得耀眼,头发也被照成了栗色,睫毛同样很长,恍惚……
算了,没有恍惚,她又低下头,说:“咱们才几天没见。”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韩佶停下,已经走到小洋楼院子外了,他伸手拉住她胳膊。
秦纺冲他歪了歪头,意思是你要干嘛。
共事这么长时间,有些话不用说出口彼此就能知道,韩佶难得神色认真,“现在就回来吧,我有办法让那个经纪人不缠着你。”
有些事,不是经纪人不经纪人的问题,也不是缠不缠的事,换做别人,她根本不会犹豫,更不会为了离他近点选择当什么助理。秦纺一时没吭声。
韩佶握她胳膊的力道加重了些,“所以,压根不是你害怕,你只是为了夏节纪。”
秦纺突然仰头对上他的眼睛。
“我还不知道你吗。”韩佶笑了下,神情轻松,说:“平时除了在院里忙,怎么喊你都不会出门,简直就跟长在家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