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个警方蓝底白字的通报彻底点爆。

楚暮云在心底想着刚才陆氏集团的林法务给他打的电话。

林法务告诉他，陆含璋应该会免于起诉，让他别担心。法务团队有很大把握证明陆含璋是正当防卫，虽然陆昇伤得很重，但也要考虑到陆含璋本人有躁狂病史，当时明显处于发病状态，难以控制自己动手的力度。而且在陆昇失去还手能力后他也主动停手，并叫了救护车——

呼叫救护车的那通电话是王助理拨的。能常年跟在陆总身边，小王虽然在办事上还不如人精李特助，但也绝对不笨，他在警方面前一口咬定，是陆含璋让他打的电话。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从小王升级成王特助了。

还有陆昇。肯定是要坐牢的，哪怕他是精神病也得坐。他提前租房、改装皮卡车，都表明这是一起有预谋有计划的蓄意杀人，是在他清醒情况下作的决定。众目睽睽之下开车撞人，还试图二次冲撞，情节非常恶劣。判不了死刑，主要原因是未遂，也没有造成受害人重伤残疾等严重后果。

不过林法务也保证，等陆昇进了橘子，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就算监狱规定不能体罚，收拾他的手段可多得是，尤其是对陆昇这种有精神病诊断书的犯人。放心吧，他一辈子出不来了，以后出狱也会无缝衔接到精神病院重症区严格看管。

楚暮云闻言放了心。

今天是他第一次来看大王。大王刚入院那几天处于病情急性期，医院暂停探视，直到今天才准许他来看人。

他穿过走廊，无意间听到两个大夫在聊天。

“病人的病情更严重了，出现了病历上没写过的新症状。”

楚暮云脚下一顿，心提了起来。

“是吧，躁狂重症的夸大妄想症状，以为自己是皇帝，意识不清醒时总在叫爱妃。”

“他是皇帝，那我还是九千岁呢？”

楚暮云松了口气，又把心落回了肚子里。还好还好，大王病情没加重。有没有可能，他真的当过皇帝？有一个爱妃？

他加快脚步，往病房走去。

门是虚掩的，他推门，走进去。病房里非常寂静。

病床上的人一动不动，躺在那里，表情木然，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就算有人进来，睫毛都没颤一下。

楚暮云一看就明白了，陆含璋这么安静，肯定是躁狂转抑郁了，现在正是情绪最低落的时候，不想理会外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男人身上套着棉质的蓝白条纹病号服，是罕见的、没什么侵略性的模样。

他走到床边坐下，抓住了陆含璋的一只手，牵住。

他发现，陆含璋的手腕和脚踝上，都扣着高强度材料制成的带子，束缚双手的那根带子是连在一起的，中间横着压过腰腹，将人牢牢绑死在床上，别说离开这张床，就连起身都做不到。

带子很宽，质感也不粗糙，但陆含璋的手腕上，还是留下了好几道被磨出来的红印，可以想象当时挣扎得有多剧烈。

大王……楚暮云有点难受，为什么这辈子大王还要受这种罪呢。

感觉到手掌被握住，陆含璋终于有了反应，缓慢地动了动瞳孔，将视线移向了他。下一刻，那只手反过来攥住了他，握紧，好像生怕他会消失一样。

“我来看你啦，”楚暮云说，“你怎么样啊？”

“尚好。”陆含璋语气平淡，“不必担心。”

“嗯……”楚暮云心想，又是熟悉的嘴硬。这语气也跟千年前如出一辙。

他从口袋掏出一颗水果糖，含在嘴里，低头吻住了陆含璋，吻到糖块在口中化开，这个吻里也带上了甜津津的味道。他柔嫩的唇瓣，也被对方舔舐、啃咬，细细地品尝。

听说人在抑郁时吃什么都没有滋味，他的亲吻能让陆含璋的身体唤起一些对外界的知觉吗？

“甜不甜呀？”他问。

“甜。”陆含璋说，“你的嘴唇比糖更甜。”

“嘿嘿。我带了亲手做的饭菜，都是你爱吃的！”楚暮云又说，“能把带子解开吗？我扶你坐起来，躺着不方便吃东西。”

“我想，还不能解开。”陆含璋道，“你可以把床升起来，就在床尾，有个摇杆。”他自己也清楚，他在躁狂时有暴力倾向，抑郁时有自残倾向，是个不省心的病人，现在还没到放他自由行动的时候。

“哦哦！”

楚暮云去摇摇杆，床头部分慢慢升高，这样陆含璋就坐起来了。

陆含璋看着他，笑了笑忽然说：“你说你想看我穿束缚带，现在就是，不过我猜你想看的，可能不是这一种吧。”

“……”楚暮云心里一揪，“我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