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的签名会是倒着的, 就一屁股挪了过去, 坐在男人大腿上。
他抓住的那条手臂内侧浮着明显的青筋, 是静脉, 血液从这里回流到心脏。楚暮云刷刷刷,横贯过皮肤上的青筋, 签下了他早就练熟稔的名字,字迹花哨又漂亮, 就像他这个人。
他又不禁想起了陆含璋有过把他写在手心上的签名描了许多天的旧事——后来签署包养协议, 两个人绑定了,渐渐地才没有再描,就问:“你这次准备留这个签名多久啊?要不要去纹个身?”
“嗯, 会去纹身, 永远留在这里。”陆含璋居然真的说。
“那我也要去纹!和你纹同款的!”楚暮云立刻把笔塞进陆含璋手里,亮出洁白纤细的手腕,“你签。”
“会不会影响你拍戏?”陆含璋拿过笔先问。
“手腕内侧没关系的~要入镜的时候也可以用遮瑕膏盖住。就这个位置好, 以后我去拍戏和你暂时分开了,想你的时候只要抬起手,就能看见你的名字。”小妖妃说起话来,甜甜的蛊蛊的,把大王死死拿捏。
“好。”
陆含璋落笔,也在他的手腕上,两个人的同一个位置,写下了亲笔签名。
这个签名也在许多重大的商业合同上出现过,笔锋挺拔硬朗。
“一回京城就去纹身吧!说起来,这样你就不能当公务员啦。”楚暮云笑眯眯地调侃,“你还没到35岁,还能考好几年公务员呢~”
他不过随口一说。陆含璋当“陆总”当得好好的,还有人叫他太子爷,不至于想去考公务员。
“没关系,”陆含璋说的却是,“我本来也当不了。”
“啊?”
“我亲属里有人犯过重罪,你……确定想听我说吗?”
“说吧,我想听。”楚暮云说,“哪怕是你本人违法犯罪我都不在乎,你进橘子了我也会给你送饭,何况是亲属,我就更不介意了。你告诉我,我会永远藏在心底,守口如瓶的!”
同时心想,他才拍完一部犯罪悬疑片,就来真的了啊。
“……我不会违法犯罪。你往精神病院给我送饭已经够了,我还不想隔着铁窗跟你相见。”陆含璋又凑到他耳畔,嗓音低沉地问,“要是我进了监狱,你真的会留下来等我,不会跑?”
“当然啊!我从上辈子开始就是你的人了,区区铁窗泪……”
陆含璋笑了一下:“还是说回那位亲属吧,我从头开始说。”
这些话闷在他心里很久了,终于有人可以说。陆含璋语气淡淡,声音里没有多少起伏,像旁观者讲了一个故事。
“我在高中时,父亲最宠爱的情人和她的儿子出车祸死了。父亲以为是我做的,闯进我房间对我拳打脚踢。警方前后调查了很多次,最后以意外事故结案。”
“啊?”小妖妃顿时气鼓鼓,“老东西!太坏了吧!!”
陆含璋捏了捏爱妃柔软的手心,继续讲下去。
“数年后,我的母亲隐晦地对我提过一句,人是她和外公找人弄死的。原因是我是陆家和周家商业联姻,生下来继承家业的孩子,但当时我父亲想反悔,把他宠爱的女人的儿子扶上位。所以她就弄死了,首尾收拾得很干净,警方没查出来。”
“原来是这样啊,那也可以理解。”上辈子见惯了宫斗,看多了先帝的妃子们互相下毒陷害使绊子的小妖妃说。
“嗯。”陆含璋说,“我不可能举报自己的生母和亲外公,只能把这件事埋在心底,何况他们杀人也是为了我。不过我也从此和周家疏远了,周家的这种行事风格,隐患太多,走得近了早晚会被殃及。至于我父亲,一个老疯子罢了,已经被我关进了疗养院,没有我许可不得出来。”
陆含璋也是后来才想明白,他父亲之所以打骂他,就是心里猜到了真凶,但没办法找到他母亲动手。当时他父母两个人早就分居了,母亲已经回到周家生活,出行时要么保镖随行,要么男伴陪同,他父亲想动手都找不到机会,只能把气撒到人在家里、还在上高中的自己身上,在自家家暴总不会有保安拦着。哪怕他当时根本不知情。
不论如何,他已经把老头子收拾了,再也翻不起浪。
“现在我把这个秘密分享给你了。”陆含璋又说,“我告诉你是想说,我和父母两边的关系都很恶劣,最多就是周家的人会在婚宴上露个脸,婚后不打算带你去周家拜访,也不打算带你去疗养院见我父亲。这不是因为我不重视你……我和他们断绝往来很久了。”
“哦,那我也告诉你一件事!”小妖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