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终叹了一声, 把纸张折叠, 似乎准备收进风衣口袋里。
“您能让我拍几张照吗?”于教授出声道, “等到这些竹简摆在博物馆展览的时候, 展板上可以印上这些完整的诗句。当然,会备注是现代人推测填补的版本,供游客参考。”
教授心里已经笃定,他亲眼看到的这一份就是填补得最完美无缺的版本了, 哪怕邀请多名当代的国学大师共同推敲研究, 也不可能填得更好。与文学功底有一定的关系, 但更重要的是, 别人没有楚妃思念武帝的那种心境。
一股冲动促使他开了口——让他当初选择这份职业的冲动, 是想要拂去蒙在历史上的尘埃。
“好,你拍。”陆含璋又把纸展开来让他拍。
一张张拍完后收起来, 陆含璋又问:“没有别的了?还有其他带文字的物件吗?”
他还很年轻,但这位陆氏的掌权人, 目光里已经充满了慑人的威严。
于教授甚至觉得, 他心底很清楚还应该有一件什么东西。
“有的,”于教授道,“还有一件, 是本次发掘中发现的最具历史价值的文物。未来考古队会开新闻发布会向大众公开, 在这之前,请两位看过后不要外传。”
“当然。”
“这是一份遗诏。载于玉册上,写在武帝驾崩的三日前, 应该是他生前留下来的最后一份诏书。”
话音未落,于教授就看到楚暮云突然抬头看他,双眸微微睁大,露出了惊讶之色。
他从公文包里再次抽出了一沓打印纸,这次是楚暮云接了过来。
最后一页也是译文,但于教授觉得他不用开这个口了。
楚暮云低头默读着这份遗诏。片刻后,手开始颤抖,带得纸页也哗哗响。这上面是封后的诏文,武帝对他的继承人下令,在他死后,将他的贵妃追封为先皇后。他幻想过这份诏书的存在,但也以为……永远都只是幻想。
“这份诏书,历史学界认可吗?”楚暮云抬起头,突然问。
“这是从长定陵内虞武帝的棺椁中找到的随葬品,真实性是不用质疑的,学界肯定会承认这么一份遗诏的存在。”于教授道,他猜到楚暮云想听的不是这个,犹豫片刻后说,“至于皇后名号的正统性,至少,在武帝本人心里,是将楚妃当做他的皇后了。”
“是吗。”
是吗,那、那就足够了。楚暮云眨了眨眼睛,忍住酸涩的泪意,把那沓纸收了起来。
“都看完了,那就走吧。”陆含璋牵住了他的手。
“嗯……我们走。”楚暮云说话时带着浓浓的鼻音。
两个人走出考古营地,路边停着他们来时坐的那辆车。回到车上,陆含璋说:“饿了吗?先去吃饭。”
“好。”小妖妃乖得要命,靠在自家大王身上,模样很安静。
有太多话从心底涌出来,涌到嘴边,一时间却沉默了,陆含璋心想,他的小未婚妻现在像个一碰就会掉眼泪的小哭包,好不容易不哭了,他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可能又要哭。
……那就什么都别说,先吃饭吧。
司机将他们送到了预订的餐厅,吃了一顿午饭。饭菜很好,但两个人都是食不知味。
饭后,他们回到酒店。
陆含璋在沙发椅上坐下来,楚暮云也跟着坐到他腿上。
小妖妃眼角哭过的红痕浅淡了许多,不太看得出来了。他又扬起甜丝丝的笑脸,说:“吃饱啦,想要来一场饭后运动!你不会又要让我等等吧?”
说着,爪子就往男人腿上摸了过去,然后被一把抓住。
“迟点,会让你运动够。”
“哦。”
陆含璋放开他的手,突然问:“你上辈子是怎么死的?”
“咦?”他猝然发问让楚暮云愣了一下,移开视线,说,“我告诉过你的啊,我去探望你的时候不小心染上了病,身体又没你结实,就死了……”
垂着头的小妖妃,感觉到下巴被两根手指捏住,硬生生抬了起来,被迫与自家大王对视。
“说实话。”陆含璋的声音里不知觉地带上了君王般不容置辩的强势,眼神雪亮锋利。
“你想听到什么回答嘛……呜哇……你凶我做什么……”
小妖妃“呜哇”的一下就哭了,单薄肩背抽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好凶……”
倒是让陆含璋有点手足无措了,他无奈地把人搂在怀里,轻抚着后背温声安慰:“我没有要凶你……别哭了。”他继续说,“其实,那位于教授还额外告诉过我一件事。实验室开棺时,他们都看到了你的内棺里放着一只布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