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吃食,或多或少都会捎上几个烧饼。那烧饼烤得焦黄酥脆,牛肉则红亮亮的冒着热气,让人一看就食指大动。
安星眠买了一只鸭子,买了四个烧饼夹牛肉,然后把雪怀青带到另一家小面馆,要了两碗最便宜的素汤面。面馆伙计的嘴都快撅到房顶上去了,却也不能不做生意。雪怀青看着他充满尊严的气鼓鼓的背影,叹了口气:“其实我们拿回马车上吃也是一样的。”
“你不明白,吃烧饼夹牛肉,就要配这一家店的面汤,可惜他们不单卖面汤。”安星眠笑眯眯地回答。他撕开油纸,正准备带着幸福的表情朝着手中的烧饼大口咬下去,突然间动作凝滞了。雪怀青看着他圆睁的双眼,连忙问:“怎么了?”
“隔壁桌子上坐着的人我认识,是一个长门僧,天藏宗的长门僧,”安星眠小声说,“我上一次跟随老师参加长门法会的时候,曾经见过这个人。他胖得很有神韵,所以我对他有印象,后来还找他说过话。”
雪怀青侧头一看,险些笑出声来。如安星眠所说,这是一个大胖子,胖得颇有几分神韵,整个脑袋
几乎是浑圆的,两只眼睛却小得像绿豆,令他的头颅看起来活像捏出来的面人。
“我还记得这个人叫刘聪,”安星眠说,“那次法会结束后,我去问他,他怎么能在长门的苦修中还保持那样令人羡慕的好身材。他告诉我说,多亏了长门的苦修,他才能瘦到这个地步,‘只有以前的一半那么胖’。”
雪怀青叹为观止:“那他以前得胖成什么样啊,岂不是一座肉山?你现在打算怎么样,去和他说话吗?”
“先不急,”安星眠说,“现在形势紧张,公开场合说话不方便。我们可以先跟着他,到僻静的地方再说话。”
“等一下,他好像一直在看着什么,”雪怀青说,“他的眼睛一直瞪着桌腿。”
两人等了一阵子,名叫刘聪的胖子吃完了面前的一大碗素面,站起身来,谨慎地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才走了出去。可惜的是,这样的左右张望不过是徒具其形,否则他不会看不到,邻桌有一男一女已经暗中观察他很久了,男的他还曾经会过面。
“看起来,他纯粹是因为体型实在不像一个长门僧,才会在那么长的时间里都一直没有被捉住。”安星眠嘀咕着,假装碰翻了面碗,让面汤流了一桌后又滴到地上,然后不理会眼睛里快要喷出刀子的伙计,和雪怀青一起换到了刘聪之前坐的那张桌子。他低下头,在桌腿上找到了一个标记。
“一个椭圆形和一个三角形,这是你们长门的暗号吗?”雪怀青问。
“这不是通用的长门标记,”安星眠说,“但刘聪能看懂这个暗号,我认为十有八九是天藏宗独有的暗号,而且至少说明了有人在召唤同伴。我们应该跟着去看看,不过还是先不要现身,毕竟那是别人宗派里的秘密。”
安星眠在桌子上扔下一枚银毫,远超过两碗素汤面的价钱,总算让伙计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然后他和雪怀青一起走出门去,远远地跟着刘聪。
这个小镇不算太大,一条南北走向的青石板路贯通全镇,几分钟之后,刘聪已经走到了镇子的中央,然后向东拐进了一条小胡同。安星眠正准备跟上去,雪怀青却忽然伸手拦住了他。
“怎么了?”安星眠问。
“不大对劲,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人在跟着他。”雪怀青说。
两人装作在路边小摊挑选粗糙的手工饰品,安星眠悄悄回头,果然看见两个黑衣男人跟在刘聪身后,也进入了那个小巷。他们的帽子压得很低,看不清面目,但身手矫健,显然身怀武艺。
“我们尸舞者对于跟踪和反跟踪这一套都玩得很熟。那两个人,从刘聪离开面馆后,就一直朝着同一方向走,不会是巧合。”雪怀青一面说着,一面和安星眠一起跟在了黑衣男人的后面,也拐进了小巷里。
刘聪没有在小巷里停留。他穿出了小巷,继续向东行走,走上了出镇的官道,黑衣人和安雪二人分别尾随。雪怀青有些疑惑:“怎么会走官道呢?在这种地方会面,岂不是太招摇了?”
“看前面,”安星眠伸手一指,“那里停了一辆马车,大概他们会在马车里碰头吧。”
果然,刘聪径直走向了那辆马车,伸手掀起了车厢后面悬挂着的布帘。就在那一瞬间,刘聪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叫声,随即整个身体就像被什么东西吸住了一样,向着马车里缩进去。雪怀青目力过人,看得分明,就在刘聪挑开布帘的一刹那,一个绳套从车厢里飞出,精确地套在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