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掉纽扣的衬衫,随意地披在了身上。
“早点睡。”他走出卧室,关上了门。苏晚在黑暗里坐了很久,直到羊绒毯的温度也渐渐散去。她没有去动那部亮过一次的手机,也没有去看顾沉发来的任何资料。她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然后触碰到无名指上那个冰冷的金属环。戒指。他说,这是证明他们是利益共同体。可她记得,在另一个时间,另一个房间里,他不是这么说的。那个画面毫无预兆地撞进脑海。不是这间充斥着算计与冷意的公寓,而是他从前的住处,顶层,带着一个可以看到整个城市夜景的露台。那天下了雨,空气湿润而温暖。他们没有开灯,只有落地窗外的城市霓虹,在他背后的丝绸床单上,投下流动的光影。床单从她的肩头滑落,她没有去管。她的指尖,正缠绕着他胸前那条细细的铂金链子,链子末端是他从不离身的星轨项链。“你说拍完星尘就结婚。”她的声音是刚睡醒时的沙哑,带着一丝黏人的鼻音,“现在胶片都冲出来了,戒指呢?”他没有立刻回答。他的手掌停在她的腰窝,温热的,干燥的。指腹在那块小小的蝴蝶骨上,慢慢的,带着安抚意味的摩挲。他身上有淡淡的雪松气味,混着雨后干净的空气。“在瑞士定制的内圈刻字,下周空运到。”他的声音很低,贴着她的耳廓,震得她耳膜发痒。那个瞬间,她相信了。她相信这个男人所有的漫不经心背后,藏着独属于她的认真。她相信那些关于未来的构想,不止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记忆的潮水退去,留下冰冷僵硬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