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奇怪。

虽然还是照常训练，好几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还不觉察，一旦周围人都散去了，球台的两侧只站着她和王楚钦的时候，孙颖莎多半会绕开一些，种之不管怎样，都避开了两人有首接的接触。

孙颖莎承认，她的确有些别扭，也的确在为郭芮辰的话生气。虽然她知道，这些话都是郭芮辰说的，可能王楚钦都不知道。

但只要一想到，郭芮辰说自己是王楚钦的女朋友，而且话里话外都是挤兑她的话，孙颖莎就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她是喜欢王楚钦没有错，但这是她自己的事情，这会儿她甚至连心思都不曾告诉王楚钦半句，为什么又要遭受这“无妄之灾”。

而且，孙颖莎向来是个敏锐的人，她看出来了，郭芮辰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旁边的林高远和梁靖崑虽然皱了皱眉，但却始终没有说什么反驳的话。

那么也就说明了，郭芮辰虽然对她语气不善，但有些话却也是真的，所以，她真的是王楚钦的女朋友。

也正是这个认知，让孙颖莎一瞬间彻底失去了反驳的心思，她甚至都己经不想在这个地方再待下去了。若不是后来，郭芮辰的话越说越过分，她当时可能首接就走了。

好在，她和王楚钦现在除了混双的训练之外，平时也没有什么时间会遇到。训练是训练，孙颖莎是热爱小白球的，所以她不会把私人情绪带入到训练当中去。

所以，除了不经意间的刻意回避之外，其他倒也相安无事。

再加上，毕竟青奥会才刚刚结束，对于混双，上面多少也没有像单打那样抓得紧。正好孙颖莎最近练单打又拖长了一个小时，连续的几天里，她都没有再去到男队那边，自然也就没有再见到王楚钦。

鸵鸟就鸵鸟吧，反正她是真的松了一口气的。

又一个球下网，孙颖莎手里捏着瓶子喝营养水，顺势转身的时候，却看到自己的主教练张琴，就这么斜靠在后面的球台上，眼中带着满意的笑意，就这么看着她。

“教练。”

孙颖莎喊了一声，语气却有些疑惑。

最近暂时没有什么比赛，张教练这个时候过来干什么，难道是心血来潮过来查验一下自己训练有没有偷懒？

这倒是可能的，作为主教练，张琴常常关心她的训练，甚至包括生活的方方面面，有时候也会替她考虑到，这么多年，说是师徒，但是很多时候，两人更像是处成了朋友。

孙颖莎擦了擦汗，示意张琴等自己打完这一局。

张琴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什么。

打球的时候，孙颖莎总是格外专心的，他的目光始终落在了小白球上，所以并没有注意到，此刻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张琴，神情始终有些纠结，似乎欲言又止，看她练得认真，又终究什么都没说。

其实有些东西，在这个时候就己经有预兆了，只是孙颖莎在有些细节上总是有些迟钝，从头到尾，张琴的表情，她都没有注意到。

不过张琴这会儿过来找孙颖莎倒是真的有正事的，她告诉孙颖莎，上面落下风声来，让她升入一队。

这对于每个运动员来说，可是最难得的机会。张琴是知道孙颖莎对于小白球的热爱的，所以，也是真的高兴。

相比之下，倒是孙颖莎显得有些纠结。

凭心而论，能够升入一队，对于她始终坚持的梦想来说，这又是一个新的台阶，她应该高兴。但是进入一队，意味着就要离开二队，离开像家人一样的队友，离开现在她所熟悉的一切，甚至...包括张琴。

孙颖莎陷入了沉默。

良久，就在张琴犹豫着要不要说点什么打破眼下的沉默的时候，突然听小姑娘吸了吸鼻子：“张姐，你希望我去吗？”

这话说的，张琴即使心里藏着事情也被她逗笑了。

她想告诉孙颖莎，不管是她，还是如今己经默认成为她朋友的何卓佳，都是会跟着她一起的。队员离开原本的队伍，主教练跟过去再带一段时间，这是默认的行规。

但还没等她开口，挂在臂弯的外套口袋里的手机铃声猝然响了起来。

张琴皱了皱眉，脸色突然又变得难看了起来。

她家里最近的确是出了些事情，现在看来，或许比她预料地还要严重一些。她刚刚在来之前，原本是去主席刘国梁那边跟他请示离队的。

但上面一时还找不出个合适的人选去配给孙颖莎。

张琴原本不想管的，但快要离开的时候，后面不知是谁突然来了一句：“你舍得吗？”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