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正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x,i·n~w,a+n+b·e+n!.^o~r·g?
太阳像颗烧红的铅球,将卡梅迪市的钢筋残骸炙烤出扭曲的热浪。柏油马路蒸腾起沥青的腐臭,融化的交通标志线如同蜿蜒的沥青蛇,缠绕着翻倒在路中央的校车残骸。车顶的“礼让学童”警示牌半悬着,在热风中发出“吱呀——吱呀——”的哀鸣,惊飞了正在啄食焦尸的乌鸦。
安权用袖口抹了把眉骨上的汗珠,咸涩的汗水立刻在玻璃窗上洇出扇形水痕。他调整望远镜的焦距,看见七百米外的十字路口横陈着三辆焚烧殆尽的轿车。
“要不你歇会儿吧,我来帮你。”公孙琴心从门外进来,把装满水的水壶递给安权。
“谢了,不过......”
安权刚把水壶举到嘴边,水面突然泛起细密的同心圆。货架上散落的弹壳开始跳起踢踏舞,叮叮当当的脆响中,他看见公孙琴心白大褂口袋里滑出的压缩饼干悬停在离地三厘米处——这是纵波抵达前的绝对寂静。
安权感觉膝盖突然陷进地毯,紧接着整条脊椎像被巨锤夯击。
“不好,地震了!”安权强稳住身子,揽住公孙琴心的腰,钻进一边的桌子底下。
然而震动没有持续多久,接着,两人便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_秒!章-踕*暁′说?徃? /勉_沸.岳*黩,
“这是怎么了?”公孙琴心的声音有些颤抖,面露惊恐。
“你在这待着,我出去看看。”
安权说罢钻出桌子,赶忙跑到走廊上向大厅喊道:“杜弘毅!什么情况?”
过了一会儿,杜弘毅回道:“不清楚!好像是地震!”
接着,又一阵震动传来,让安权站不稳身子,向后跌去。就在安权快要摔倒时,陆骁从身后扶住了他。
“像是钻地爆破弹。”陆骁紧紧抓住扶手稳着身形,“军方是想摧毁卡梅迪第一医院地下的实验室,万一爆炸让里面的病毒扩散的更快,就适得其反了。我们马上走,你去把骆有情喊起来。”
陆骁趁着大地还未摇晃,连忙起拉响铜钟,把所有人都集合在大厅。
“所有人把物资搬到车上,我们马上走!”
第三次爆破来了,大地摇晃着,安权正搬着一箱压缩饼干,空不出手,只能任由身体向前倒去,将饼干压成碎渣。
趁着第三波晃动结束,一行人连忙将物资搬到了车上。
“你们跟紧我,我在前面开路。”陆骁说着,拉着杜弘毅跳进装甲车。
“老杜,机枪交给你了,有挡路的感染者,全部突突掉。.齐_盛.暁!税`蛧¨ /免¢废\越,犊~”
“好嘞!”杜弘毅爬上机枪位,拍着眼前的机枪,嘴角微微上扬。
装甲车开路,另外两辆车跟在后面,十人三车的队伍便离开了商场,向着西边的方向驶去。
随着远离卡梅迪第一医院,震动的感觉也越来越小。
装甲车上的杜弘毅时不时向着路边的感染者开两枪,像打气球一样将它们的脑袋打裂。
因为军队先前清理过卡梅迪市,这让几人在路上也没碰到多少感染者。
马路也被军队清理干净,废弃的车辆全都被推到了人行道上,留出一条宽敞的马路。
每隔五十米,几人就可以看见有一块被火烧过的焦地,安权猜那是军队焚烧感染者尸体留下的痕迹。
一开始的几人还能碰到几只异化感染者,速度非常快,几乎要扑到车上了,但还是被杜弘毅上演了“空摘”,一枪打死,然后尸体向失去提线的木偶一般滚落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蓝色血迹。
“这些感染者的皮肤表面碳化后虽然硬,但在大口径枪械面前还是形同虚设。”杜弘毅满意地抚摸着车顶的机枪,却被烫了一下。
随着行驶的距离增加,异化感染者越来越少,出现的基本都是普通的感染者,而且都因为长期不进食而行动缓慢。
偶尔还能看见一群感染者在巷子里“聚餐”,而食物则是他们死去的同类。
“呕……”公孙琴心有些反胃,虽然这样的情景她见过,也见过更恶心的场景,但她现在还是有些控制不住。
“别吐在车上,陆骁会杀了我的。”安权调侃道,“他太喜欢这辆车了,当然,他现在有新欢了。”安权向前方的装甲车努努嘴。
副驾驶的公孙琴心笑了一声:“你们男人都那么花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