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通过,狱卒弯着腰,在最前面领路,洛文渊紧随其后,给李昭开路,叶锋和林修竹跟在李昭身后,警惕地环顾四周。
通道两侧的石墙陈旧潮湿,石缝中渗出水珠,空气中弥漫着霉味。
牢房内铺着稻草,散发着难闻的气味,被关押在此的犯人时不时在稻草上翻身,锁链相互碰撞发出清脆而又沉重的响声,角落里还有窸窸窣窣的声响,似乎有老鼠。
几人的脚步声在长廊中回荡,打破了沉寂的环境,一些囚犯爬到栏杆边,眼巴巴地看着他们。
“殿下,请走这边。”狱卒领着他们拐了个弯,这一边的牢房环境好了一些,没那么潮湿。
越往里走,越是冷清。
六位试卷有问题的考生都被关在了朝南边的牢房里,这边的牢房要比他们刚进来的那几间宽敞整洁。
金翎也关在这里,但他的牢房是最小的一间。
李昭路过这间牢房的时候,脚步一顿,昏暗的视线下,两人对视了一眼。
金翎眼前一亮,唇角难以抑制地扬起,朝着她点了点头,又怕别人发现异常,便背过身去。
陈子轩住的牢房最好,甚至还有一张小桌子,上面还放着糕点。
“这是哪里来的?”李昭皱起眉,指着糕点说道。
洛文渊擦了擦额间的汗,无奈地说:“是忠国公夫人送过来的,实在是拦不住啊。”
李昭先前让人吩咐过,抓了人后不许任何人探监。
“洛寺卿便是这么办事的?”李昭的声音冷下来,眸光凌厉地扫过洛文渊。
陈子轩没有脑子,但是忠国公会想尽办法保他,就算实在无法洗脱罪名,他也会尽力不去牵连旁人。
如今金翎入狱,就是因为他的卷子笔迹对不上,但这都好办,就怕他们诬陷金翎是拿钱办事。
“这……这应当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吧?”洛文渊小声说,“也不是什么重罪,送几块糕点而已,我们也没让忠国公夫人进来,只是检查了一下糕点有没有毒,然后我们就把糕点给陈世子送过去了。”
李昭冷冷地瞥了一眼,他才噤声。
她拿过狱卒手中的钥匙,打开了陈子轩所在的牢房,直接端走了桌上还没吃完的绿豆糕,将这些糕点一一掰开,确认里面没有藏东西,才将糕点放回桌上。
“哎!长公主殿下,你这是做什么?公主府也不缺这几块绿豆糕吧。”陈子轩大声嚷嚷起来,“我虽然有罪,但不至于饿死我吧?死囚还能见家人呢,我为什么不能?”
另一个牢房的赵氏两兄弟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们没作弊,一定是有人要陷害我们!”
“对对对!”另外两人扒拉着栏杆,探出头来,点头如捣蒜,“公主殿下一定要明察秋毫啊!”
只有金翎静静地盘坐在稻草上,垂眸深思。
“放肆——”林修竹拔出刀,斥声道,“长公主在此,尔等休得喧哗!”
李昭轻拍了他的手背,朝着他摇了摇头,林修竹这才收起刀,但依然十分警惕,手指握紧了刀柄,准备随时拔刀。
“既然你们没作弊,那就重新做一遍卷子,只要内容和卷子上相差无几,本宫便信你们没有找人替考。”李昭抬了抬手,几个侍从就将卷子和笔墨递进了牢房里。
金翎神色淡然地接过卷子,蘸了蘸墨水,将卷子平铺在地上,洋洋洒洒地写了起来。
除了陈子轩外的三位考生神色各异地接过卷子,磨磨蹭蹭地动起笔来。
陈子轩摆了摆手,甚至没有接过卷子,开口道:“我承认,我是找人替考的。所以我就不做这个卷子了。至于是谁帮我考的……等他们考完我再说吧。”
李昭瞥了一眼金翎,莫名有种预感,已经吃掉的绿豆糕里,可能真的有什么锦囊妙计。
她眼神示意叶锋盯着这几人,朝着林修竹招了招手,同他走到暗处。
林修竹压低声音问道:“公主有何吩咐?”
李昭以手掩唇,挡住了狱卒时不时看向这边的视线,轻声吩咐着。
林修竹点了点头,便退出了大理寺狱。
李昭也不离开,就盯着他们几个人答卷,汗水几乎将他们的衣衫浸湿了,姓章的考生绝望地将墨砚打翻在地,卷子半边染上了墨汁,他的衣服也被弄脏了。
侍从又给了他一张新的。
他拿着毛笔的手都在颤抖,写出来的字跟鬼画符似的,最后又弃了毛笔,大汗淋漓地瘫坐在原地:“我……我认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