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松了口气,用完午膳后就回了公主府,只见兰馨神色焦灼地奔向她:“殿下,出事了。~微_趣-晓*说¢ *蕪\错!内\容·”
“什么事?”她蓦地看向听雨堂的方向。
果不其然,兰馨说:“听雨堂的那位不见了,府中的侍女找遍了整个院子,都没找到,只找到了一封密信。”
说着,她将信递出来。上面写着“长公主亲启”。
第79章 别院相当于没名没分的外室
“臣戴罪之身,蒙殿下垂爱,复赐庇身之所,五载于兹,春温秋肃,并蒂承辉。昨夜臣深夜独坐亭前,思量许多。臣身负枷锁,如阶前尘埃,恐污琼枝,故决意远行,以全殿下之名。临行潦草,不尽所怀。惟愿殿下珍重,岁岁安康,长乐未央,莫忧萍踪。——鹤眠绝笔”
李昭轻嗅了一下,信上的墨香还未散尽,这信是新写的,人应该还没走远。
她只迟疑了一瞬,立即朗声道:“兰馨!让人备马!”她朗声道。
“殿下,马早已备好了。”兰馨颔首道。
李昭便疾步到了府外,连忙上马,快马加鞭赶往城外。
她知道祁鹤眠走是因为昨晚的事,沈淮、季北和天子都注意到他了,他知道自己该走,也不愿让她为难。
懂事得让人有些心疼。
有些人真的想走,那是留不住的。
但是她不想祁鹤眠就这么走了,至少要告诉她去哪。
今日城外长亭送别的人并不多,但只停着一辆马车。
只见马车帘幕微微掀起,露出祁鹤眠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嘴唇也没什么血色,只有那双雾蒙蒙的眼眸,似是水波流转,惹人生怜。
他动作一顿,攥紧了帘子,却也没下来。
李昭将马赶到马车边,下马走到他的面前,朝着他伸出手,莞尔道:“怎么走得那样急?”
“外边冷,殿下进来说话吧。¨第+一′看,书_枉\ +冕\废?悦-读-”祁鹤眠垂下眼睫,掩下了眸底的思绪,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握住了李昭的手指,将人牵了上来去。
李昭进了马车,并没有比外面暖多少,只能挡一挡寒风。
“在下不愿给殿下添麻烦,所以天亮之前就从密道出了公主府。”祁鹤眠垂眸道,“祁氏的根基在暨州,我原本打算去那,安顿好了,再给殿下寄信。”
“那傅氏茶铺呢?”李昭问。
祁鹤眠微微一笑:“殿下放心,所有的事都已经交代好了,殿下有事吩咐,只需拿着令牌去找他们。”
“不,你留在京城,傅氏茶铺才会安稳。还有,你是我的谋士,答应我的事还没做完,你不能走。”李昭望向那双含着一汪春水的眸子,神色微晃,她抬起手,指尖抚过他的脸颊,“就算没有这些,我也不希望你离开京城。其他地方只会比京城更危险。你说祁氏的根基在暨州,可是祁氏当年是举家迁至京城,暨州只剩下老宅了吧?在那动手,才是真的神不知鬼不觉。”
祁鹤眠偏过头,将脸枕在她的掌心,合上了眼,语气无奈而哀伤,像是被逼到了绝境:“这天下已经没有在下的容身之所了吗?”
李昭思索了片刻,缓缓说道:“我在京城另有一座宅院,在我没有明确陛下的态度前,你先住在那,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的,先前的事务照旧,如有缺的东西,你直接告诉我,或是派人知会兰馨。”
“那在下这样算什么呢?”祁鹤眠的嘴角浮起一抹苦笑。
先前住在公主府,至少有面首这个名分在,住在公主府外那就相当于没名没分的外室。
他不能每天见长公主,不知道她今天见了谁,明天打算做什么。
从此身似浮萍无所依。?x-q^k-s¨w?.\c^o′m′
“你是谋士,我早该给你分配宅院的,先前我考虑得不够周到。”李昭说。
祁鹤眠想起昨晚住在客房的两人,问道:“那金公子和顾姑娘也有?”
李昭点点头:“有,但不是现在,得等到春闱。”
祁鹤眠神色晦暗不明,轻轻嗯了一声:“殿下思虑周全。”
“所以留下吧。”李昭朝着他伸出手,温声细语地说,“我需要你,大梁需要你,祁家的冤案也需要你。”
祁鹤眠望着那双修长白皙的手,仿佛回到了当年,他为阶下囚,长公主是皎洁无暇的阶前月。
他沉默了半晌,最终握了上去:“殿下的恩情,鹤眠绝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