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判一下秋闱舞弊案?”
季氏也牵涉其中,按照他的说法,季氏也可以满门抄斩。
“好啊。”季北一口答应了,甚至还鼓了鼓掌,脸上堆满了笑意。
一时间,李昭不知道他是真的这么想,还是在嘲讽她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李长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司空说得对,斩草需除根,满门抄斩不够,得株连九族。”
李昭沉默了。
这屋子里有正常人吗?
虽然有株连九族这个刑罚,但是本朝从未施行过,李长风要是真的做了,恐怕暴君的帽子就会扣到他的头上。
沈淮一本正经地说道:“陛下,舞弊案按照原本的判罚进行即可,若要更改律法,须得同大理寺、刑部共同商议。”
“是啊。”李昭扯了扯嘴角,“现在我们只需讨论出题的事,毕竟沈太傅和季司空都是主考官,若是你们同意了,那此事便可以定下来了。”
沈淮面色清冷:“我问心无愧。”
季北笑着说:“那就都听长公主的吧。”
天子就在这三言两语中被忽略了。
李昭握紧了李长风的手指,温暖沿着指尖蔓延,李长风的心绪才平静下来:“既然如此,那就照阿姐说的办。”
此事,便这么定了下来。
随后,李昭才带着李长风去了慈宁宫用午膳,太后拿出了一份名单,都是即将承荫的世家子弟。
人数比往年多。
“我不同意。”李长风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今年的朝堂好不容易空出那么多位置,都给了世家子弟,那阿姐付出的那些努力不就为别人做嫁衣了吗?
“过犹不及,给了甜头,那些人才会老实,这是中庸之道,太傅当年没有教过吗?”太后眉头紧锁,指腹摩挲着茶盏。
李长风反驳道:“这只会让那些人得寸进尺,别说多出来的这几个人,其他人我也不想再朝堂上看见他们!他们怎么不去死?”
“这些年你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吗?”太后的眼底浮起愠怒,“你以为我费尽心思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能坐稳皇位?你倒好,一点都听不进去!”
李长风嗤笑一声:“是为了我坐稳皇位,还是为了洛氏一族重回巅峰?母后,你说出来的话,你自己信吗?这份名单里,有多少人是你的人,你最清楚!”
听着母子俩的争吵,李昭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前,那时他们也是这样政见不同,少帝要革新,太后守旧。
李昭垂下眼睫,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太后还是没有放过她:“阿昭,你觉得呢?”
李昭温声说道:“中庸之道没错。只是这样先打一个巴掌再给一颗糖的方式不妥,他们只会记得那一巴掌。他们会先将坏事做尽,那么再给一颗糖倒像是在奖励他们。所以儿臣也觉得,不该这样补偿他们。”
太后沉默了片刻,最后点了点头,意有所指地问道:“阿昭说的有道理,那阿昭觉得,该怎么稳住世家,以免他们再炮制一场舞弊案呢?”
太后并不是真的在意舞弊案,她真正在意的其实是,如何让她的人进入朝堂,又不落人口实。
李昭敛起眸,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看了一眼李长风,弯起眉,安抚似的说道:“母后,陛下是天子,舞弊案的涉事人员是陛下亲自处置的。若那些人敢顶风作案,就是藐视皇权。合该让他们受罚。况且,司空和太傅都认为此法甚好。”
李长风不自觉地勾起唇,他的阿姐还是爱他的,这么关心他。
“那便按照阿昭说的办吧。”太后依然眉头紧锁,但她将名单收回来,丢到了火炉中烧毁,“承荫的名单,哀家再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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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平安酒楼撒了遍地的纸条上的十六个字传遍大街小巷,甚至已经有儿童开始传唱童谣,意指女人亡国。
早朝时,御史中丞、谏议大夫等人对李昭办女学的事进行了弹劾。
引经据典,翻来覆去就是“牝鸡司晨”“阴阳倒置”这些鬼话。
李昭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神色平静,像耳旁风一样过去了。
帘后的太后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李长风更是听不得有人诋毁他的阿姐:“来人!御史中丞、谏议大夫不辨是非,恶意重伤长公主,将他们拖下去砍了!”
御史大夫当即出列阻止:“陛下不可!设言官是为纠天子过失,纵言辞不当,亦是为国尽忠。更何况中丞的话……并非毫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