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热交杂间,孟慈不由得昏了头,窝在季曲早就打褶萎靡的衬衣里,昏昏沉沉地说了句我爱你。
卧室的灯关着,窗帘半阖,银光倾泻。
深灰色的床单打了褶,造价高昂的蚕丝被早就被扔到床尾的某个角落。
孟慈身上的那件丝质睡裙也安静地躺在不远处,和季曲身上那件衬衣乱糟糟地叠在一起,像是作废的文件被揉成纸团。
季曲极有耐心。
一方面怕孟慈抗拒,一方面指尖的束缚感确实叫他难以继续动作。
最近总是下雪,
卧室窗外有一棵白玉兰,听说是皇家园林里的那棵分支而来。
积雪厚厚一层挂在枯枝上方,白茫茫一树,倒有几分形似暮春三四月的馨香花海。
今夜似是回温。
最顶端的雪竟然有些融化,先是晕开,然后便滴滴答答地往下落,顺着冰凉的枝节,颤巍巍地缠绕着流,化在干燥的地面,晕成春日湖面的圈圈涟漪,滴滴珍贵。
季曲的唇落在孟慈的眼睛,鼻尖 ,嘴唇,下巴。
哪儿哪儿都染上他的味道。
直到孟慈仰起脖颈颤抖,季曲才握着她腰胯沉/身,暖意融融。
“……你先等一下。”孟慈突然紧绷,抓在季曲后背的十指猛地收紧,甚至刺进肌肤,“季曲…等一下……”
看着孟慈像是感知到危险的刺猬,止不住地蜷缩。
季曲笑了。
即使他也被逼出一身细汗。
他真的没再动,温柔地附在孟慈耳边哄,手掌穿过皮肤和织物的缝隙把人捞进怀里,一下下地刮孟慈后背上凸起的骨节。
雪很轻,如鸿毛,水却重,似万钧。
羸弱的细枝渗进湿意,触及到内里,终于软绵。
吻掉孟慈额间渗出的一层薄汗,看清她迷离意乱的双眸,盛上情动的红。
季曲终于梦寐以求。
重逢后的第一面,季曲就在心里暗想,孟慈身上那件廉价的礼服,一点都不衬她。
就像枯萎的花茎,该被褪下。
室内的温度高到不需要空调调控,毫不遮掩的溢出去的热,加速了冬天的进程。
雪变成了雨,哗啦落地,融进泥土。
生机勃勃的春,在枯萎一冬后,注入水源滋养,终于慢慢生根。
第33章
第二天睡醒,孟慈下床时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长绒地毯上,坐在床边缓了缓。
她觉得自己真是有先见之明。
季曲就是只狗。
床头放着水杯,孟慈伸手探探,还是温的,拿起来喝了几口,甜甜的蜂蜜润过嗓子,缓解不少干涩。
季曲依旧在书房。
他穿了件黑色针织衫,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金丝框眼镜,头发保持自然模样,少了精明多了闲适。
看到孟慈,季曲立马从书桌前起身走到孟慈身边,手也自觉地放到腰侧,慢慢地揉。
“吃点什么?”季曲一副餍足模样,不忘在孟慈的脸颊上啄吻一下,“吃点羊肉暖暖?还是小炒?清淡点的吃到胃里也舒服。”
“都可以。”孟慈没什么胃口,只不过张嘴时的音调哑到她以为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
季曲先是一愣,继而看着一脸不可置信地双手反握着自己脖子的孟慈畅快地笑了出声。
“不准笑。”孟慈伸手去捂季曲的嘴,还没等碰到就被季曲抱到怀里。
“对不起我的错。”季曲捉住孟慈的手放在嘴边吻了吻,眸光一闪,话语间染上风流,“下次我多注意,不然去了医院都没法和医生解释。”
季曲的眼神毫不掩饰地往孟慈的各处瞟,带着侵略。
孟慈胸前的红印最多,像是宣纸上甩出的红梅点点,更别提布料遮掩下的地方。
狼狈又香/艳。
眼看着季曲又要纵火,青天白日的,窗帘都没拉。在被抵在门板上亲的同时,孟慈咬了季曲的舌尖。
“你要不要脸……”孟慈的话说了就像没说一样,音量微乎其微。
“不在这儿?”季曲充耳不闻,自顾自地找福利,“那咱们换个地。”
对上孟慈这种性子,主动才能有好果子吃。
实木桌上的文件电脑通通被扫到一边,换上孟慈。
光裸的皮肤在接触到桌面时不免被冰,孟慈反射似的往季曲怀里躲,季曲反手附在桌面上试试,是有些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