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祂决定暂时保留和人鱼们的合作时,海上游轮里,直到晚宴结束,某位迈阿德姓的金发少爷也没有露面。′z¨h′a~o-x^s·.?n\e/t`
某间完整的卧房里,一面镜子突然被摔得粉碎。
镜片迸溅,每一片细小的碎片上,都倒映出同一张金发金曈的面孔。
虽然能够自由行走,弥尔斯还是习惯性地坐在轮椅上。
祂一整晚都在照镜子,从惶恐到愤怒,最终无法忍受,扔掉了镜子,任由它在墙角摔得粉碎,伸手捂住了先前被打烂的半边脸。
“混蛋……混蛋!该死的……”祂的手指用力扣在泛红的眼眶里,唇瓣吐出些反复咒骂的话语。
被光能子弹灼烧的痛感长久挥之不去,哪怕伤处很快就痊愈了,一点疤痕都没留下,祂却始终觉得脸不如受伤前漂亮。
祂的脸,祂的脸!
弥尔斯极其用力地喘着气,回想起她口中的称赞。
那些赞扬祂美貌的词汇无非是漂亮,毫无新意,此时却成了一种执念,潜藏着莫大的慌张。
如果祂不漂亮了,她还会喜欢祂吗……
柔金的眼睫颤了下,一颗小珍珠坠落,叮铃一声砸到地面上,惊醒了弥尔斯。
祂笃定那个丑陋的触手怪物一定是故意的,眼前却反复浮现出人类少女被触手缠满身体的画面。
那些丑陋的触手顶着未婚夫的名义,公然缠住她的肩颈、腰腹还有手臂。
她当时切切实实举起了枪,手腕上裹着几只触足,让祂难以分辨,那枪口究竟是谁有意要抬起来、对准祂的。
如果真的是她执意要开的枪……弥尔斯的心口又开始痛了。
彼时混杂着双腿进化的痛楚,现在能够自如行走后,冗余的疼痛都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下祂能够清晰分辨出的刺痛,像刺一样扎在心口上。
祂抬手攥住衣领,几乎揉皱了那处昂贵的丝绸布料。
惯常高傲的金发少爷此时陷入了反复的怀疑中,不断地回想着她说过的话、露出的表情、做出的动作,好从中找到不是她开枪的证据。*天~禧?小¢说/网` ,首¢发*
直到良久,祂才勉强说服了自己,把一切都推置到奥格图头上。
看看祂那些丑陋的触手,再看看祂漂亮的金色鱼尾,每个人类都知道怎么选择。
奥格图一定是故意的,故意瞄准了祂的脸,多么丑陋的心思,就和祂的触手一样丑陋……
祂全然无视自己做的事情——
比如对着别人的未婚妻哼起求偶的曲调,试图和她在水中来一场荡漾的性事,又比如用美貌也好、家世也好、歌声也好,试图挤掉她的未婚夫自己上位……
祂的任性不曾改变,在说服自己之后,仓惶的情绪被怒意压下,祂想要质问,想要报复。
祂拿起终端,母亲的消息却先跳了出来。
【我的孩子,你还想逃避到什么时候。】
祂才没有逃避,祂只是……
弥尔斯有意要反驳母亲,却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
但很快,祂就想到了。
祂只是在等奥格图的反应而已。
该慌张的诡明明不该是祂,明明应该是触手多得数不清的丑陋怪物。
哪怕奥格图的类人皮囊再怎么好看,顶多和祂不相上下,弥尔斯笃定,她应该更中意两个形态都很漂亮的诡才对。
祂气愤地编辑起文字,打算应付完母亲就去嘲讽那只触手怪物。
却全然没有想到,距离南芝桃从祂身边逃脱已经过去了太久,在这段漫长的时间里,她的未婚夫始终不曾和祂联系。
一般这种情况,要么她的未婚夫彻底放弃了多情又花心的未婚妻子,懒得掺和与情夫的争执。
要么就是有意的无视,如同某种微妙的默认,却保留体面、避而不谈。
弥尔斯的信息尚未发送出去,母亲的话先一步跳出来。
【对了,奥格图托我向你转达歉意,祂可能误会了什么,希望你没有受伤。\x\i-a.o?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