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的那头东北虎才明白其中缘由,陈浮生这个弟弟小时候最大的乐趣就是拉着他玩角色战争游戏,比如每一块石子代表张家寨不同村民,双方分配不同角色,将石子安放在不同地理位置,然后根据陈浮生脑海里的厮杀搏斗分出胜负,总之那是一个挺幼稚的事情,可不需要花钱,又能打发时间,陈浮生直到初中毕业才放弃那个游戏,所以他一直有收藏锡制品士兵雕像的习惯,10公分上下的高度,唯妙唯肖,他不擅长上网,在书房闲暇时最大的乐趣就是摆弄一下那十几枚士兵雕像,这么一个男人,说他人生枯槁如老僧也不对,他每天都要在灯红酒绿和觥筹交错中游走,在外人眼中称得上夜夜笙歌,可如果说他生活[***]那更不妥,这简直就是一台为了赚钱和爬升不要小命的疯子。
书房终于熄灯,此时距离洗澡也有差不多一个钟头,身上在声色场所沾染上的烟酒气差不多都消失,陈浮生轻轻爬上床,钻进被窝,因为手脚微凉,不敢触碰媳妇温润如暖玉的身体,怕吵醒睡眠质量并不好的她,可在陈浮生烟观鼻鼻观心尽量让自己不去想旖旎念头的时候,曹蒹葭却主动侧过身,将愈加丰腴的身子挪到陈浮生怀里,握住他双手,想要替他捂暖,陈浮生歉意道:“吵到你了?”
曹蒹葭摇摇头。
其实结婚以来陈浮生在凌晨时候哪怕再小心翼翼的钻被窝,都会让她轻轻醒来,只不过大多时候曹蒹葭都继续装睡而已。
她和他,都用自己的方式在乎着对方,所以活得都不轻松。
“明天你要去党校,我早点起来给你做饭。”曹蒹葭轻声道,自己男人是一个对时尚和品位都很钝感的家伙,而她现在的人生波澜不惊,谈不上半点跌宕起伏,能让她格外上心的事情顶多也就是一些例如帮自己丈夫搭配西装皮鞋领带的琐事,“好的,明天我就不去钟山高尔夫练拳了,你也不用太早起来,我们都稍微睡个懒觉。”陈浮生笑道,他的身体也许是小时候落下病根的缘故一直不太发热,以至于以前在黑龙江冬天的时候,他的炕热度都会高上一般人许多,到南方之后缓和许多。
被媳妇捂着手,陈浮生突然沉默起来,他们夫妻之间已经越来越心有灵犀,曹蒹葭轻声道:“想咱们娘啦?”
陈浮生嗯了一声。
“对了,当初我进你们家之后,咱娘有没有对你说什么关于我的事情?”曹蒹葭满怀期待道。
“没。”陈浮生微笑道,他知道媳妇是想从他嘴里听到娘对她的积极正面评价。
曹蒹葭在被窝里孩子气地嘟了嘟嘴,满怀失落。
“骗你的,我娘说了,这闺女真漂亮,我家二狗都配不上。当时富贵就说‘只有二狗才配得上’,娘听了后就点头笑了。”陈浮生轻声笑道,没有说谎。
曹蒹葭安稳睡去。
她小时候看童话《睡美人》的时候就一直奇怪公主为什么只能被王子吻醒,可见她从小就不是一个庸俗的“王子控”。
早上起床,帮陈浮生打理出一身无懈可击的妆扮,做了早饭,充满神秘地告诉他要不要见一个客人,陈浮生当然毫不犹豫地给出答案,作为一个丈夫至今为止仅仅是见了丈母娘和小舅子一面,而且还是被前者一通蔑视被后者彻底无视,这感觉不好受,陈浮生属于那种你可以咒我骂我我都不怕却最头疼对手不把他当回事的状态,所以他才格外忌讳周国器那个与众不同的燕京牛人,肯定是公子哥,却没有丝毫纨绔气焰,明明起点比普通人高出一大截却要恰到好处的平易近人,陈浮生都替周国器以前那些情敌悲哀,这种对手太变态太令人发指了。
客人出乎陈浮生意料。
竟然是那个陪同媳妇一起去张家寨弓猎的男人,传说中能够手刃野猪王的猛汉,第一个在陈浮生心目中能媲美富贵的猛人。
陈浮生随即释然,怪不得马仙佛曾说起一个让他摸不着头脑的细节,应该就是这个男人暗中做掉了龚红泉除周小雀之外的另一个左右臂膀。
董赤丙,并不常见的名字,一如在张家寨第一次见面的沉默寡言,吃饭速度很均匀,基本上都是曹蒹葭和陈浮生问一句他说一句,吃完饭陈浮生提了一个让曹蒹葭哭笑不得的要求,要和董赤丙玩一下扳腕子。
董赤丙估计是看在曹蒹葭的面子上没有拒绝陈浮生不自量力的挑战,两个人在茶几旁蹲下,虽然董赤丙手臂不如陈富贵壮硕,但当陈浮生一握住他手掌就知道这爷们不好对付,果然哪怕他面红耳赤使出吃奶的劲,也没能把董赤丙撼动分毫,后者轻轻一压就干倒强弩之末的陈浮生,陈浮生不是输不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