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城。
繁花似锦的阳春三月,是一个游览宁城的不错时节。
今日是周末,天公作美的艳阳天,很多人携家带口沿着京杭大运河散步消遣,还有许多孩子在放风筝。
一辆京城来的轿车沿京杭运河快速行驶,两边景色疾驰而过,半点没叫车里人流连。
后座右侧坐了位上了年纪的男人,约莫是刚睡醒,戴着眼镜,模样是中规中矩的读书人样,穿的很厚实。
风格偏向民国,尤其喜好中山装。
取下眼镜擦拭两下,重新戴上看了眼窗外,喜悦之情外露。
“到京杭大运河,那就不远了。”
“钟教授醒了?”
“醒了,睡得还挺舒服。”说完坐得直了些,小弧度活动两下筋骨,抚摸两下左手边一个木盒子,眼神温柔,视若珍宝。
想到什么,与身旁人说道。
“好多年不见师兄,前些日子通话,听说你或许要来高兴着。只是你这人,明明学了身好本事偏偏不物尽其用,真真是可惜了啊。”
身旁的人听着,半晌回了句。
“把机会留给年轻人。”
他音色很淡,却偏有把好嗓子,落在耳朵里格外舒服。
唯一不好就是冷了点,像个不食烟火的仙人。
钟教授晒他眼,打趣。
“嚯,你这话讲的,好似个老头。27的年轻小伙,端着姿态,老气横秋,真跟坊间传的一样,看破红尘欲求仙问道?”
看破红尘,求仙问道。
那些个传言……当真挺有趣。
长居碧云寺不外乎是够安静,空气清冽,适合养性。
当过军人,沾了血污人命,融在骨子里的戾气可不是一两年就消得去的。
见他不答话,钟教授也就不提了,探身看了眼导航。
“还有多久?”
副驾驶的人回,“还有半小时,钟教授。”
“我给师兄提前去个电话,怕他记差了时间避免扑空。”
在拨电话时,忽的想起另外件事,“阿御,不知你听说了没。师兄家孙女许给你表亲家的小辈。就是上年飙车出事后半条腿被截肢那个,也
不知师兄怎么考量的把亲孙女往火坑里推。”
钟教授多年不跟自己师兄见面,只晓得家里有个粉妆玉琢的小姑娘。
小时候看见的第一眼就觉得小姑娘生的极为好看,想这样的小姑娘嫁个瘸子,品性还不好岂不可惜。
钟教授身旁这位,家里是京城高门大户,认的,有血缘的,攀关系的亲戚不少。
要说被截肢的那个,他倒是听下面人提过一嘴。
这是真正有血缘的亲戚,他是个小长辈,按理说应当去探病。
下面人提起时,他正在看一本《清代野记》。
听了之后眼皮都不曾掀一下。
“只是截肢,吊唁时在告诉我。”
“……”
下面的人当即无语。
好歹是您亲晚辈,截肢也不算小事,您还嫌人没死透,吊唁时在去。
自家爷的心,难不成真是冰做的?
现在钟教授提起,身旁人依稀只能回想到这儿。
“怎么一直没人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钟教授嘀咕句,继而在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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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城姜家。
客厅里正在说下聘,沙发里沉吟好久的姜年起身,拎着釉青的茶杯泼过去。
粉白的唇微张,冷若冰霜。
“滚!”
“啊——”
彻耳的尖叫席卷了整个别墅。
“姜年!”
来提亲的是京城孟家。
早前电话里说是来年开春就到姜家下聘,只是如今看来毫无诚意。
明明是个火炕,却执意要把旁人拖进去!
“你想做什么,要与我孟家撕破脸皮不成!”孟夫人拍案而起,擦着外套上的茶水,像个被踩了尾巴的黄鼠狼,张牙舞爪。
她在京城里算得上一号人物,长得还不错,就是轮廓生得有些寡情,此时更显刻薄。
而她身旁有个坐轮椅的少年,是个瘸子,叫孟絮,模样英俊,就是神色狂傲,特别是那双眼情欲十分重,直勾勾的盯着姜年。
一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宁城姜家病美人——
果然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