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终于来到了街道办的小二层楼最里面那间，房产局借来暂用的办公室。

办事员是知道这家人的，他赞许道：“这就对了，杨枝同志任劳任怨，我们都看在眼里的，把房契换人家名字也对，算是给吃个定心丸，跟你好好过一辈子！老乔你这人啊，总算办了件敞亮事儿！”

乔东海的脸色变幻莫测，想说什么，但有股神秘的力量让他紧紧闭住了嘴巴。

很快，手续办好了，乔月把房契郑重地交给杨枝：“姨，以后可真要自己立起来了。”

“小月……”杨枝把房产证贴在胸口，哭得不能自已。

乔月欣慰地看着她。她早就知道杨枝做梦都想在安市有套自己的房子。每次吵架乔东海让她滚的时候，她都在无力地哭泣。这次，她终于可以不再看任何人的脸色了！

“姨，我要带我爸去我妈坟上祭拜，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去过，我妈说让我带他去看看，你先回家吧。那三个估计过几天就接到下乡通知了，你这几天啥风也别露，该干啥就干啥。他们要是问我爸去哪儿了，你就说住院了。”乔月说着，就把一卷钱塞给了杨枝。

“行，我知道了。”杨枝这次没有推辞。她走到乔东海面前，突然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你妈这是要带老乔走了吧？”

乔月被说得一个激灵，杨枝这想象力她真是自愧不如。不过，杨枝倒提供了一个好思路……

她答：“我不知道，姨。”

杨枝最后深深看了一眼乔东海，背着包袱转身走了。

乔月真的拖着乔东海来到了市郊母亲坟前。本来以乔东海的脚力，走过来估计得走一整天，但乔月没有惯着他，拎起他的领子一路拖了过来，也就用了一个多钟头。乔东海的双脚都磨得流血了，但乔月毫不在意，乔东海自己好像也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母亲的坟在外公外婆合葬的坟墓脚下，小小一个坟茔，没有墓碑，只是立着木牌。乔月每年清明都会偷偷来祭拜，用朱漆把木牌上的字迹重新描摹一遍。

乔东海看到木牌上的字，脸色青白。

乔月又问了一遍系统：“统子，他确实不会跟我说假话，是吧？”

小奶音：“是的，如果强行说假话，他会咬断自己的舌头的。”它也恨极了乔东海，只盼着乔月快点儿让他嗝屁！

虽然……它是个有点儿贪财的系统，但也不影响它嫉恶如仇！

乔月盯着乔东海：“乔星和乔嘉林是你亲生的吧？”

乔东海立刻点点头：“是，杨叶是我乡下的娃娃亲婆娘，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后来我认识了你妈，你们家那时候正倒霉……你外公说能让我在城里当工人，我就心动了。但杨叶已经怀了你大姐，她只能匆匆嫁给一个老男人……她这辈子苦啊，都是我害了她……”

“别说了，我不想听你们的破事。”乔月浑身颤抖地打断他，“现在说说，我外公是怎么死的！”

“他……啊……啊……啊……”乔东海捂住了嘴巴，他感觉到自己马上就要说出那个万劫不复的秘密了，可是嘴巴根本不听他的，只说：“你外公是心脏病……啊……你五岁那年，他发现了我……啊……和杨叶的事，所以才……啊……才心脏病发作的。”

艰难地说完这句话，乔东海的嘴角已经血流如注。

乔月心如刀绞，擦了一把眼泪，继续问：“那我妈又是怎么死的？”

“得急病……啊，我的舌头……”乔东海嘴里喷出鲜血来，一个跳动的肉块也飞了出来，是他的舌尖。

乔月继续逼问：“说实话！”

“真是急病！”乔东海口齿不清，“啊！”

乔月眼见着又一个肉块从他嘴里飞了出来，这次足有半截舌头。

“还不肯说实话？”乔月逼近一步。

“捂……搜……系……牙牙！牙牙用怎抠……捂……”乔东海一边挣扎，一边说了出来，脖子上青筋毕露。

虽然他说得不清楚，但乔月听得很清楚，他说的是——是杨叶用枕头捂死她妈妈的。

乔月记忆里，母亲死时，面色是青紫的。当时乔东海说母亲是得了急病一口气没上来憋死的。

对上了。

乔月感觉到心口处剧痛起来。

她强撑着走到飙血的乔东海面前，拎着他，在他膝窝处一用力，他就跪在了母亲坟前。

而后，乔月拿出早准备好的纸笔：“你给我写下来，把你做过的事都写下来。”

乔东海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