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已经完全没有了一丝意志力,他像牵线木偶一样,拿过笔就写了起来——
“我叫乔东海,我对不起我死掉的老婆陆蕖。我一直有个相好的,她叫杨叶……”
乔东海洋洋洒洒地写着,一边大口吐出鲜血来。等他的认罪书写完,整个人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
“最后一句,写上——我愿以死谢罪!”乔月吩咐。
乔东海照办。
乔月接过认罪书,捉着他已经逐渐冰冷的手按上手印,折好放在了乔东海胸前的口袋里。
然后,转身就走。
这片坟地是陆家的祖坟,陆家在乔月母亲这一辈,只有这孤零零的一座坟茔,而且地方很隐蔽。
除了乔月,从来没有人来祭拜修葺。
乔东海已经失血过多,现在不马上送医院,是不可能活下来了。
所以,估计等乔东海被发现,他的尸体应该都已经风干了。
乔月头也没有回地走了。
回到家里,杨枝正在裁棉衣,床上还摆着一袋新棉花。
杨枝的眼睛是红肿的。
“姨,哪儿来的棉花?”乔月惊讶。
“东北那地方太冷了,我得给你备个十斤的袄子。”杨枝有点答非所问。
“到底哪儿来的棉花?”乔月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肯定是黑市。看来,杨枝比她想象得更有生存能力,她更加放心了。
“别问了,小月,知道太多不好。”杨枝柔和地一笑,“其它东西我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就这袄子得加点功夫。”
“姨,你给他们也准备东西了吗?”乔月又问。
“他们?他们要东西干啥?我又不知道他们要下乡的事。”杨枝狡黠地眨眨眼,“再说,他们东西都多得很,不用我特意准备了。”
“姨,你都给我准备了啥?”乔月好奇起来。
“看!”杨枝从床尾拉出一只大箱子。只见里面塞得满满当当,从小衣袜子,线衣线裤,到毛衣罩衫,一应俱全。
又拉出另一只更大的箱子——崭新的水盆水壶,肥皂、手电、洗衣粉,甚至油盐酱醋,白糖红糖水果糖,都准备得齐齐整整。
“这些东西你不带走,我到时候给你邮过去。”杨枝道,“不然你拿不动。我另外给你收拾了一份能用半个多月的生活用品。”
杨枝边说,又从床底拉出第三个箱子。打开后里面是一个网兜,里面是军用水壶、半块肥皂、新毛巾、牙粉牙刷等生活用品,都用隔油纸包着,全是小分量。
乔月的眼眶红了,转身抱住杨枝:“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