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贵听了这话,烟锅从嘴里掉在了地上。
他也瞪大眼睛,一句话说不出来了。
他身边的人也立刻散开,还有几个妇人边打量他,边要吐出来。
“到你了……”孙寡妇又指向另一个妇人。
那妇人忙抢上前来,要捂她的嘴:“孙秀梅,我看你是失心疯了!”
孙寡妇一边躲着她的手,一边道:“你家那俩小子娶一个媳妇,当我们不知道吗?现在你儿媳妇肚子里怀的,是你哪个儿子的种啊?”
“你胡说!我没有!”那妇人气得脸都黑了,一巴掌打在孙寡妇脸上:“我让你满嘴喷粪!”
孙寡妇被打了也不还手,继续指向另一人:“还有你……”
就这样,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孙寡妇也越说越来劲。她脸色通红,嘴角边全是白沫,一双三角眼不停地向着人群中扫视。
被她看到的人,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但更多人在往前挤,所以这些人也无路可退。
渐渐地,最里面那圈人都低下头或者转过身去,不让孙寡妇看到自己。
终于,不知是谁,抓了一把牛粪,结结实实塞进了孙寡妇嘴里。
孙寡妇没躲过,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愣了几秒后,孙寡妇一把推倒塞牛粪那人,呸呸呸地吐掉牛粪,随即仰天大笑了几声,指向倒在地上的那人:“等不及了是吧?那我先说你……”
……就这样,足足闹了快两个钟头。
人们吃瓜吃得都有点兴奋过度了。
一边伸长脖子听着,一边把平时不对付的人连退带拽弄到孙寡妇面前去。
孙寡妇每揭露一个人的秘密,就有相关的人过来撕扯。
很快,村里半数的人都被孙寡妇说了一遍。
吃瓜的、厮打的,寻死觅活的,好不热闹。
大队长终于匆匆赶了过来。
他一早去县里取文件,才回来就发现人们今天居然都没有上工。
循着吵闹声,一看是乔月家门口,心里一个咯噔,拔腿就跑了过来。
他跑到孙寡妇身后,听了几句,头皮都要炸裂了。二话不说,脱下鞋,又脱袜子。然后一把拉过孙寡妇,捉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大嘴,三两下就把他的臭袜子塞进了孙寡妇嘴里。
孙寡妇顿时恶心得翻起了白眼,口齿不清地呜咽道:“何铁柱,你干的龌龊事儿……”
这时,粑粑干儿跑了过来,打着大队长的腿:“别打我妈!呜呜呜!铁柱叔!别打我妈!”
大队长又脱下另一只袜子,也塞到了孙寡妇嘴里。这下,孙寡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她急得要跳脚。
民兵队长赶了过来,带着绳子。
大队长让一路小跑赶来的妇女主任动手捆住了孙寡妇的手脚,两个民兵抬起了她。他则抱起粑粑干儿,不顾他的挣扎,把两人带到了大队部。
乔月靠在门口,面带微笑看着这一切。
江蕊则躲在乔月身后,伸长了脖子,嘴巴张得太久,都快合不上了。
见孙寡妇被带走,其他围观的人有的还在厮打,有的已经散去,乔月耸耸肩:“这孙寡妇怎么突然就失心疯了呢?”
江蕊呸了一口:“乔月姐姐,她活该!还说我有疯狗病?她真是活脱脱一只疯狗,逮谁咬谁!我看她这次还怎么在村里待下去!”
孙寡妇在大队部又挣扎了一个多小时,嘴里不知喊着什么。
大队长坐在那里喝着茶看着她。
终于,她安静下来,眼神里明显迷茫盖过了疯狂。
见她不挣扎了,大队长才取下了她嘴里的袜子。
孙寡妇茫然道:“铁柱,你捆着我干啥?还有,你给我嘴里塞的啥啊?哄臭!”
大队长把袜子卷了卷塞进兜里,一边啧啧有声:“你不记得了?这村里的怪事还真是越来越多了,怎么着,你是被狐狸精上身了?”
孙寡妇依旧茫然。
妇女主任叹息一声,把她刚才的壮举复述了一遍。
孙寡妇的脸先是变得黢黑,听着听着,又变得惨白。
大队长依然咂吧着嘴:“孙秀梅,这些事你都是怎么知道的?连我这个大队长,知道的都没有你清楚!”
孙寡妇从凳子上滑落下来:“铁柱,我……我咋办啊?我也不知道我是中了啥邪了!我一点儿也不记得说过啥了!哎呀完了呀!村里我是待不下去了!我儿子……他还这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