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队长哼了一声:“你还知道啊!”说完,指着已经睡着的粑粑干儿,对妇女主任道,“先抱你家去!”
妇女主任抱着粑粑干儿走了。
孙寡妇爬到大队长脚边:“铁柱,你救救我!看在你是粑粑干儿的表叔的份儿上……都是那个江蕊,我是被她气得糊涂了啊,我才……”
大队长叹息一声:“行了!人家江知青从来没招惹过你!你怎么就那么恨她呢?”
孙寡妇哭得一脸鼻涕眼泪:“我不能看见她的脸!我恨!我恨所有年轻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我恨她们!尤其恨江蕊!那个勾走我男人的小寡妇,她长得和江蕊太像了!我第一次见到江蕊,还以为小寡妇来耀武扬威来了!”
大队长躲开了孙寡妇想往他裤腿上抹鼻涕的手:“我不管你恨谁,这何庄村,你还想待下去吗?”
孙寡妇的眼神空洞起来:“我……铁柱!你给我指条明路吧!”
大队长摸着下巴上的胡子,一根根不自觉地往下揪着:“树挪死,人挪活!换个地方吧。去方庄村。”
孙寡妇迟疑:“可是我的房子?”
大队长拔下一根胡子,疼得哆嗦了一下:“这也是赶巧了,前几天方庄村的大队长才来问我,说有人想搬去没,他们村有个小子待不下去了。那小子家里也是两间房,你们换换,他的房子还大,院子里有口井呢!不过,那房子才死过人!”
孙寡妇含泪抢道:“我……我愿意去!”
大队长慢吞吞地起身,给方庄村挂去了电话。
晚饭时分,孙寡妇在两个民兵的护送下,回到家里。
她的家此时早已变成一片狼藉,不止门窗全都碎了,屋里也没有一件完好的东西了,就连墙上,也被涂满了牛粪,被褥都被脏水浸透了。
孙寡妇含着泪,收拾出了还能用的东西,把湿漉漉的被褥也打成了包袱卷儿。
妇女主任送回了粑粑干儿,都没进门,捏着鼻子就走了。
当晚,那两个民兵鼻孔里塞着草纸团儿,拉长着脸,不情不愿地帮着孙寡妇把家里东西搬上了牛车。
守财拒绝来赶车。
还是大队长叹息一声,亲自赶着车,带着孙寡妇和粑粑干儿,连夜搬走了。
大队长的车回来时,车上接回了一个瘦高的青年。
天黑看不清样貌,但那双眼睛很有神采。
青年身形挺拔,目光炯炯地看着黑黢黢的村子,时不时回答一两句大队长的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