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人早得伙计通报,眼光一扫,盯上周青峰,乐道:“这位是周捕头的弟弟吧,小小年纪,颇有胆气啊。
林某开这酒楼,迎八方宾客,最重和气生财。 王五是个粗人,毁了小哥这桌酒菜,是他的错。林某没话说,全赔,算我酒楼招待不周。 小哥的衣裳脏了,加倍赔。咱不能让市面上传闲话,说来咱酒楼吃饭却吃了一肚子气。 至于孙兄弟的赌债么.......”中年人颇为有玩味的笑了几声,把孙长庆笑的浑身发毛。 “孙兄弟也是我们赌场的常客,信用还是有的。王五啊,给孙兄弟一个体面,宽限几天。 我想孙兄弟也不是赖账的人,对不对?” 王五得了台阶,很顺从的退下。酒楼内观望的食客觉着处置公道,倒没啥非议,顶多低声议论。 只有孙长庆两眼惊怖,中年掌柜越客气,他身子越颤抖,忍不住膝盖发软,想要跪下似的。 周青峰半个子没花,白吃一顿大餐,就当他礼貌接受中年掌柜的处置,对方眼神冰冷的盯了他一眼。 深深寒意试图突破周青峰心防,灌入极致的恶。他脑海中也跳出一道讯息,“是否接受赏金任务,铲除罪恶?” 中年掌柜的脑门上蹦出个标价二十元的红名图标,旁边的王五则是五元。 啥......有任务?给赏金?可任务目标的价钱也太低了吧。这中年掌柜好歹也算个小头目,怎么才二十元? 周青峰平常日薪才一元,只能用来加速练武。若能多得些赏金,大有益处。他没得选,痛快选择接受任务。 等众人散开,孙长庆压低声音来拉周青峰的手,“快走,快走,这顿饭不能再吃了。” 周青峰还有半碟牛肉没下肚,摇头不肯。 “你还要吃?不要命啦?”孙长庆脸都白了,左顾右盼,极度紧张。 “不要钱的,为啥不吃?” 周青峰降临半个月,今天这顿吃的最痛快,可以放心大胆的吃,不用顾及花钱的问题。况且他刚刚接了赏金任务,不吃饱怎么行? “你知不知道醉香楼的掌柜是谁?” “关我屁事,有麻烦的也是你个赌鬼。 跟你来时,还觉着你挺明白事理。现在才清楚,当一个赌鬼讲事理,肯定是为了借钱。” 孙长庆快哭了,嗓子眼里挤出声音道:“你知道白莲教吗?” 周青峰抬了抬眼,“不太清楚。这酒楼掌柜的是白莲教?” “‘真空家乡,无生老母’,这总听说过吧?白莲九支,各有不同。 醉香楼的林掌柜是白莲之下,九宫道的香主。 此人法力高强,不可小觑。王五那人连你哥都不怕,见到林掌柜还得像个乖孙似的。 你以为他的便宜好占?现在走还来得及,跟你哥说一声,我们出城避避风头先。” 半碟牛肉吃完,有伙计奉上餐后茶水,也是用怜悯目光看着周青峰,仿佛看待毙的死尸。 “为啥是我们出城?要杀也杀你呀,欠债的又不是我。” “你以为九宫道的人会跟你讲理?对他们来说,没赚就是吃亏,心眼极小。孙哥这是救你,走慢了真的会没命。” 周青峰还是好整以暇,喝了茶水,漱了口,慢条斯理的起身。他暗想:“这任务目标是邪教头子,杀起来就更加心安理得。” 酒楼的伙计上前挽留,说掌柜的吩咐要赔两套衣裳,已经派人去喊裁缝,只等量了尺寸,过几天送到府上。 “过几天?”孙长庆哼哼道:“过几天送来的就是寿衣了。” 周青峰却真就大大咧咧的等着,反问孙长庆,“你为啥不独自逃?” 孙长庆心说:“我要能自己逃,何必跟你个毛没长齐的臭小子在一起? 不就是指望有你在,能把我姐夫拖下水么。否则凭我的本事,这回死定了。” 此刻在醉香楼后院内堂,林掌柜的懒散坐下,随手抓起一册白莲宝卷,细细阅读。 王五狮虎般的人物,毕恭毕敬的站在掌柜下首,仿佛犯错的孩子,等待责罚。 内堂四壁修了一圈山架,山架上玲珑重叠,有数百泥塑雕像,俱是佛家人物,姿态各异,栩栩如生。 山架上方有神台,左右各有九尊罗汉泥像,东首降龙,西首伏虎,合称十八罗汉。 罗汉中间分列佛像两尊,左为骑象文殊,右为骑狮普贤。 在最正中供着一尊观音塑像,却不是慈眉善目的面孔,而是带诡异笑容的狐脸。 其手里托的也不是羊脂玉净瓶,而是一颗破碎的人头。 在众多慈悲佛像簇拥下,狐脸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