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地下石室里帮助我们活命之外,还有别的功用么?”
“一无所知,”安星眠颓然摇头,“风秋客那个老家伙,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很多时候我都想把他的嘴生生撕成两片。”
“嘴好像本来就是两片吧,”雪怀青一乐,“别那么焦虑了。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活着,现在还有这帮海盗帮忙,总有希望的。哪怕是被困在羽族王宫里的时候,我也坚信,无论如何你都会找到办法把我救出去。”
“其实有那么一阵子,我也挺绝望的,”安星眠看着船外一望无垠的海面,“我总感觉我们俩就像一只小独木舟,被扔进了这样的大海里,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倾覆沉没。但对我而言,心里还有一口气撑着没有断,那就是,如果一定要沉没,至少我们俩得在一起,不能分开……”
雪怀青握住安星眠的手,觉得自己的眼眶里有了一些温暖湿润的感觉,过了好久,她才发现,安星眠轻轻靠在她身上,已经睡着了。
“睡吧,”雪怀青抚摸着安星眠的头发,“你实在是累坏啦。”
冯老大果然如他自己所吹嘘的那样,言出必行。在承认输给安星眠之后,他立即命令海盗船全速前进,甚至路上遇到两艘普通商船都没有打劫——当然,安星眠给他的银票也可能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海盗船速度奇快,天黑之前就已经可以通过千里镜远远看见宇文公子所在的那艘客船了。冯老大大喜,正要下令追赶上去,却被安星眠制止了。
“为什么?”冯老大不明白,“你的仇人不就在那艘船上么?赶紧追上去,把他拖出来一刀杀了,不是很痛快吗?”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安星眠结巴了两句,忽然灵机一动,“那是因为他可能身上带有藏宝图!”
“藏宝图?”冯老大的眼睛立即亮了起来,但随即又黯淡下去,“不行,按照海上的规矩,找到了也是属于你的。不过我一定会帮你的,我冯老大说出来的话……”
“如果找到宝藏,我们对半分。”安星眠打断了他。
冯老大愣了愣:“你这话……当真?”
“当然当真。”安星眠硬着头皮说。其实他倒还真有点开始喜欢上了这个直率粗鲁而讲义气守信诺的海盗,如此说谎话诳之,难免稍有内疚,但他显然不能把真话说出来。好在所谓宝藏云云,倒也不算完全不着边际,除非萨犀伽罗和雪怀青的母亲所持有的法杖不能算宝物。至于对半分,那就只能是说说而已了。
冯老大既欢喜又发愁:“可是这海峡很窄,那艘船走得再慢,明天一早也能靠岸啦,你再不下手,就来不及了,我们毕竟是海盗,不能离岸太近。
”
安星眠很是犹豫,不知道是否该追上去。事实上,他心里清楚,追上去也没什么用,宇文公子绝对不会轻易就范,最多不过两边大打出手,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之所以要海盗船急追那艘客船,是因为他想起了他和宇文公子在船上见面时对方所说的话。
“找到了两位,就有办法找齐我想要的两样东西。不过现在,我暂时不能告诉你真相,明天吧。”那时候宇文公子这么说。
这句话当时就让他心生怀疑:为什么一定要等到第二天?之后他经过思索,总算有点明白过来,宇文公子之所以一定要等到第二天才和他们谈话,是因为只有到了这一天,客船的航程才刚刚好能到达这里,到时候或许会有一些事情发生。因此,与其正面冲突,还不如监视宇文公子的动向,也许能发现一些线索。
但是现在,安星眠又有些动摇了,因为船已经快靠岸了,宇文公子却并没有任何异动。难道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又或者就在自己和雪怀青在海上挣扎的那小半天里,宇文公子已经见到了他想要见的事物?
他正在踌躇难定,冯老大也在一旁抓耳挠腮急不可耐,显然完全相信了他关于“藏宝图”的信口胡诌,雪怀青却忽然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安星眠看她衣衫单薄,连忙解下外衣给她披在身上:“怎么出来了?外面冷,回去吧。”
“我听到一点奇怪的声音,”雪怀青说,“可能你们的耳朵捕捉不到,但我的耳朵比一般人要灵敏一点,只是混杂着海潮的声音让我有些不好判断。”
雪怀青的神色看起来有点严肃,安星眠微微一怔,忽然想到点什么:“去年我和你在幻象森林里,在那片沼泽地的边缘,曾经目睹了两位尸舞者的决斗,当时他们都在……”
“没错,亡歌!”雪怀青点点头,“这片海域上,正有尸舞者在运用亡歌。”